葛麟怀疑的目光在这二人身上来回打转,直看到这二人心中惴惴不安,只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事情一桩接一桩。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孟林和谭庆。说来也是他二人倒霉,自观杜子腾画符之事入神又出神后,他二人心情莫名地有些纠结低落,于是心照不宣地去了锤落院的老地方准备继续来个箸茕之戏——扔几把骰子找找乐子改善一下心情,谁知竟让熟知他们活动规律的常见铭一把逮个正着,只看场中这么多人虎视眈眈,这二人还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常见铭对这二人训话道:“我把你们找来,是替公子分忧的,你们可万万要把握好机会……”
葛麟却是没什么耐心再去摆谱了,他直接打断了常见铭的话,三言两语道清事情原委:“今日云华山庄向我横霄剑派挑战比画符,只要你们能嬴下这场比试,我定向外门长老们替你们请功,届时门派中必是重重有赏!”
常见铭更是一脸艳羡道:“还不快谢过公子给你们这个天大的好机会!”
孟谭二人对视一眼,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
一个声音插话道:“怎么?你二人不肯下场比试?”
二人回身一看,竟然是外门崔绝尘!
他正是在这二人到场的时候赶到,不知前事,但立即有剑修弟子将情形向他说明,此时,他只盯着二人道:“尔等尽可放心,我以崔绝尘之名担保,全力以赴,无论结果如何,哪怕输了这场门派也绝不会追究。”
崔绝尘只以为二人犹豫是担心输了的后果,故此打消他们上场的疑虑。无论飞毫院再如何废柴,此时此刻,比试画符的话,总是比这帮剑修师弟要靠谱的。
谭庆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我等亦是剑派弟子,但凡门派需要,我等自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崔绝尘一挑眉,这小子这般说话作风,倒是不像那飞毫院中人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准备准备赶紧下场吧!”葛麟已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谭庆的话。
孟林只暗道晦气,却知道此时此刻实在不是放纵个人喜怒之时。他顶着一众剑道高手的注目,硬着头皮道:“我二人皆知此事重大,也相信门派绝不吝于奖励,适才崔师兄的话也让我等相信崔师兄绝对说到做到,我等也无甚后顾之忧,” 他越说就越流畅,显是思虑已久发自内心,并非敷衍塞责:“不是我等不愿为门派出力,而是——”
这一瞬间,谭孟二人竟然异口同声:“有更加合适的人!”
常见铭有些傻眼,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是放弃这样宝贵的出头机会,居然还让给了同一个人!崔绝尘和葛麟面面相觑,有些诧异:“是谁?”
再次地,谭孟二人手指竟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方向:还在努力挤开周围剑修朝眼中闪亮的灵石/功绩点奔去的杜小爷猛然发现,咦,好像挤不动了,小爷挤挤挤,还是挤不动,妈的!
杜子腾抬头怒目而视,然而,周遭剑修皆用一种更加深不可测的目光凝视着杜子腾,让杜小爷有点茫然地挠了挠下巴:这怎么了?
崔绝尘只觉得那小子莫名有些眼熟。
葛麟却是怒道:“那小子入门才三个月,不过炼气四层的修为,让他去比试,输了你们承担后果?!”
云容见状却是嫣然一笑:“嘻嘻,若是贵派实在无人,让个炼气四层的杂务弟子上场,我们云华山庄必不会嫌弃这小子的修为太低的,以为贵派轻慢我等的,毕竟,”她目光轻轻一扫满场横霄剑派的弟子们,直像一巴掌打在所有人脸上:“贵派的难处我们也在看在眼里的。”说罢,她掩面轻笑起来。
葛麟越发焦躁不堪:果然这小子出来晃荡就没什么好事,竟又让这死婆娘抓住痛脚给嘲笑了!
面对暴跳如雷的葛公子,纵然很怵,想到今晨所见,孟林也还是坦然道:“那杜师弟今晨画符,我一众师兄弟在场,当时尽皆入神。”
崔绝尘终于回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杜子腾面熟了,这不是上次那个大师兄救过又投机越过天堑的小子么?而且,入神?他忍不住详细问道:“令人入神?当真如此?”
谭庆恭恭敬敬答道:“孟师兄所述完全属实,今晨我也在场,当时眼中所见心中所想皆是杜师弟画符的动作,完全无法分神……我等皆以为这是入神之状。”若不是在今天这般关系到门派声誉的场合,谭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当众承认那入飞毫院不过三月的小子在符道上已经走得比他们所有人都要远了,而且这一切都是那小子勤勉努力换来的,这番话当众说出时,谭庆心中竟生出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着杜子腾的目光一时也是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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