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制片人有特殊的一份沙拉,盘子边贴了张纸,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游炘念在上菜前要把纸撕掉,端到他面前就行。
沙拉要在开酒之后上桌,已经放在备餐台上了。游炘念看那几个开酒的小哥今天穿着燕尾服特别风骚,右手拿着一把长刀左手握着酒瓶,估计是要玩个花式开酒。这环节肯定是当事人自己要求的,可不,挺吸引眼球的。
英俊的小哥一刀将酒瓶瓶口平整地切掉,酒哗啦啦地倒入杯中,一片惊呼声。
游炘念知道这刀要锋利手要快,还得有点力气才能完美演出,记得她小时候就看过这一幕,回家后勤勤恳恳练了一个月才学会,掌心都磨出了老茧。换成姑娘的话,力气小,比较困难。
正想着呢,隔壁桌开酒的居然是个姑娘。
游炘念看过去,那姑娘个头不低,也有点孔武有力的意思,一刀往前削,动作挺好就是手里犹豫,没把酒瓶削开,反而把刀居然卡在里面。全桌的人都看向她,她想把刀抽回来也抽不动,送出去也送不走……额头上大写的“尴尬”二字。
那姑娘目光闪烁正好和游炘念对上,游炘念也是没辙,上前帮她。
游炘念握紧了刀柄,猛地一推,瓶口终于被削去。把酒递了回去,姑娘对游炘念感激地微笑。
回到她负责的那桌,酒已经倒完该上沙拉了。
游炘念倒酒的功夫传菜的人已经将沙拉在备餐台上摆好,贴着洪宇声名字的餐盘放在最醒目的外侧,游炘念将纸条撕掉,微笑走到洪宇声面前,将不带虾酱的沙拉放到他面前:“请慢用”
“谢谢。”洪制作很客气地道谢。
游炘念保持微笑,将沙拉上完又站了回来,主持人正在暖场,看了眼时间,在过不久钟闵云就该出来了。
客人就着沙拉饮酒聊天打发着时间,顺便称赞一句酒店沙拉的口味和餐前酒极搭。
沙拉撤下之后凉菜陆续上来,游炘念正要再上菜,见刚才还在跟人谈笑的洪宇声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对身边关心询问的人摆了摆手,咳嗽了两声之后,面庞越来越红。
游炘念心里一凛,脑海中升起不妙的念头。
洪宇声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突然手掌一滑跌倒在地,餐盘和刀叉碎了一地。他身边的导演赶紧上去搀扶他,见他面如血红,口中溢满呕吐物连手脚也开始抽搐,顾不得婚礼的美好气氛,大喊:“叫救护车——!”
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这都是过敏的症状。
游炘念站在原地,手心冰凉,那张带有标签的沙拉是特制的,洪宇声过敏?怎么可能。
第61章
怕什么来什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洪宇声的确过敏了,而且过敏得十分严重。救护车赶来时他已经说不出话,被前呼后拥地抬走了。
茹勇和安全部的人赶到宴会厅,正好和餐饮总监碰着面,回头一看,一套值一辆豪车的新娘礼服也压抑不住钟云闵的怒火,浓妆艳抹之下,身无二两肉的她让人想到僵尸新娘那部动画电影。
“What's going on!你们酒店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抓狂地咆哮,茹勇和餐饮总监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好端端的一场婚礼竟出了这种事差点夭折,钟云闵生气理所当然,把茹勇和餐饮总监拉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骂了一大顿。即便餐饮总监脾气再烂也罢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只能低着头任她骂。茹勇一开始还试图想和她解释,但钟云闵并不愿意听,两耳紧闭只想发泄,茹勇也就随她去了。
钟云闵骂累了,说这件事你们酒店一定要给我个交待,回楼上客房脱新娘服,去医院看洪制片。
这洪宇声是她老板的老板,下一部电影能否参演就等洪制片一声令下。结果好嘛……还没来得及巴结就差点送人驾鹤西游,钟云闵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哪辈子的霉,这一腔怒火当然得发泄在酒店,最后餐饮总监跟着一起去医院,连连和钟云闵道歉,说酒店一定会负责到底,这才把满山满谷的火焰扑了一些。
洪宇声怎么会过敏?
游炘念正在宴会厅外的走廊上有点儿回不过劲来。
分明记得自己将贴着他名字那盘没有虾酱的沙拉端给他了,这么小而简单的事游炘念不可能做错。难道是后厨上来的时候就上错了?这种可能性有,但也不大,毕竟都是熟练工,谁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看洪宇声过敏症状似乎十分严重,一大波M酒店高层绕着钟云闵转,游炘念知道这事儿肯定得没完,不打算走,她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找她追究此事。这事情和报错房价不同,房价那点儿事赔钱了事,只要Henry不往外捅基本上没人会找她。可这次这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危及生命,岂止一个“严重”了得。这是重大过错,足够她被开除一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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