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AM,游炘念离开王芳身体1天又9小时,失联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泽皛依旧找不到王芳的尸体。
而柳坤仪这边也没收到关于傅渊颐的消息。
天际灰沉,铅云蔽日,细小的雪花飘扬在空中,落地不久变消失得无影无踪。
8:30 AM,柳坤仪终于支撑不住,坐到车里打算合眼睡一会儿,一团小黑球从车窗外飘了进来,绕在柳坤仪的耳边。
柳坤仪闭着眼道:“说吧,有什么线索么?”
那黑球沉默着却有些急切,不住地绕圈。
柳坤仪睁开眼,发现这不是她刚派出去的鬼兵,但的确是她亲手提炼的魂魄。
柳坤仪坐直身体,凝视黑球。黑球扭着姿态有些着急,柳坤仪将它拖在手中,寻思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流亭?”
黑球一蹦一蹦似乎很高兴,柳坤仪:“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黑球在空中转了个圈,往外飘,停了一会儿往前走,就这样走走停停,柳坤仪叫高崎和玉卮她们:“上车,跟着流亭。”
“流亭?”高崎纳闷,“流亭在哪儿?”
柳坤仪指了指那黑球。
高崎开着车跟在黑球之后,黑球速度很快,忽左忽右看上去有些控制不当。
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一行人下车,跟着黑球往里走。
柳坤仪知道这酒店没房卡无法开启电梯,便订了间房,拿了房卡跟着黑球上楼。黑球在1801门口停了下来,柳坤仪按门铃。
叮咚——叮咚——
柳坤仪按了好几下,没人来开门。她和高崎、玉卮、临邛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黑球,黑球绕啊绕,进屋去了。
“这真是流亭吗?”临邛警惕道,“别是那帮冥府的人设下的陷阱。”
柳坤仪没说话,默默地将法力凝在右手,只要形势不对她的大刀便会在0.1秒内抽出来,无论鬼神都给它斩个稀烂。
屋内传来沉闷而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门后,高崎和玉卮都绷紧了神经。门后的人动作极慢,门被打开一丝缝隙,还没来得及看清门里是谁,那人便一下滑了下去。柳坤仪迅速开门,闪进屋内,将那人抱住。
“傅大师——”玉卮看到柳坤仪怀里的傅渊颐,感动得差点把临邛扔了,“真的是你——!”
傅渊颐衬衣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披散着的长发被汗水沾湿。她闭着眼嘴唇发白,整个人虚弱得如一只受了重伤的幼兽。她听见玉卮的声音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嗨”了一声。
柳坤仪见她还是这副德性,担忧的心情立即转化为了怒意:“你倒是会变本加厉。上回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次就差交代了性命!这鬼道开得够舒坦了吗?”
傅渊颐贴在柳坤仪的胸口难以动弹,气若游丝道:“抱歉……坤仪,让你担心了……”
柳坤仪将她丢到客厅沙发上,冷言道:“没人担心你。流亭的身体呢?”
傅渊颐被她这不留情的一丢震到伤口,疼得说不出话。
临邛一把推开玉卮,飘到傅渊颐身前看了看,回头对柳坤仪道:“她伤得很重。”
柳坤仪分她一眼,见傅渊颐似乎昏迷了,走上去将她衣衫扣子解开,胸口赫然贯着一柄短矛矛头。
“这……”
玉卮看得牙软,柳坤仪也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伤得这么重。
临邛眼中有些泪意,对柳坤仪道:“我先回到她身体中去,稳住她的七魂六魄。麻烦柳小姐帮她治疗了。”
柳坤仪和临邛不对付这么久,这还是临邛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对她说话。
柳坤仪没看她:“我就渊颐这一个发小,你不说我也会帮她。”
临邛点点头,钻进了傅渊颐的身体里。傅渊颐身子微微一颤,紧锁的眉头舒缓了些,疼痛感减轻不少。
高崎将房门关上,柳坤仪把傅渊颐身子摆到舒服的位置,摸了摸她的头,很烫。
柳坤仪对她说:“我要将这跟矛头取出去,会有些疼,你忍着。”
傅渊颐闭着眼苦笑,咳嗽都不敢用力,牵动伤口会引发生不如死的疼痛。
“来吧,我不怕疼……”傅渊颐这个“疼”字才说了个声母,柳坤仪掌心往后猛地一撤,那根矛头“嗖”地被她吸了出来,血“嘶”地一下喷溅在沙发上,傅渊颐痛得忍不住喊了一大声。
高崎将柳坤仪的药箱从手提包里拿出来,柳坤仪把止血的药洒在傅渊颐不住起伏、皮肉外翻的胸口,哼哼地笑:“不是不怕疼吗?叫唤什么?”
傅渊颐疼得昏天黑地,沙发都要被她扣破个窟窿。她咬紧牙关,坚持回嘴:“我是……不怕疼……可这,是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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