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颐想要抽回手,被游炘念强行按住,继续往她的腹部里压去。傅渊颐的指尖逐渐发凉,似乎穿透了魂魄的表肌,进入到了内里。
游炘念低着头,娇嫩的唇面被她自己咬出了一道血痕。
“游小姐,你……”
“找回你的眼睛……与其让别人这么做,不如你动手。只要有一线希望找回我都愿意,我不怕痛。”
傅渊颐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游炘念力气一泄,魂魄涣散。
傅渊颐急忙猛渡法力到她身上,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面庞上有些不易察觉的怒意:“或许一开始我是想找回光属星,可现在我明白有比我恢复视力更开心和在意的事,我明白孰轻孰重,不想毁了它,你也不必太执着。”
游炘念捂着腹部,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失落和无辜,像是一只被错责的小宠物。
傅渊颐不忍看她,扭过头去:“你先休息一会儿。”
傅渊颐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客厅,一声不响地待着,就像消失了一般。
游炘念漂浮着,连同她的长发都浮在空中。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世界如同空无一物。
她就这样独自待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球——傅渊颐的心头血,她一直带在身边,想要亲自守护,不让闲人看了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五指用力,将傅渊颐的心头血捏破。
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守护属于彼此的空间和隐私,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是个非常慢热的人。像傅渊颐这样优秀美好的存在,有多少人可能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愿意投怀送抱恨不得侵占她把她占为己有。游炘念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不知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总觉得人需要矜持。好感要委婉,喜欢要得体,也因为前缘未了,一直压抑,迟迟不行动。
这都是她回到人间后默认卢漫因为她性格恶劣而背叛她的后遗症。
其实她不需要矜持,她不需要委婉。不得体又如何?
她本就是一个占有欲强的人,为什么要伪装?只是为了给傅渊颐留下一个好印象?算了吧,在两个月之后或许她就魂飞魄散了,矜持委婉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生命。
她渴望了解傅渊颐,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
或许傅渊颐的未来她参与不了,起码让她好好看看傅渊颐的过去,好好看看她这个人。
血幕在慢慢形成,傅渊颐的心头血也不可避免有些血腥味,可这血腥味之间居然带着一份微微的凉意,和从未闻过的花香。
……
大概是傅渊颐出生时间远远晚于预产期,即便性格开朗,也能很直接地感觉到她比同龄孩子要成熟许多。
刚刚学会走路她便会使用傅家法器,傅家山脚下的守山鬼里有不少都是她在幼儿时期觉得好玩抓回来的。
傅渊颐天资过人,傅家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大她六岁的姐姐傅玹玑更是将她抱起来就不愿撒手,好吃好玩的从来不抢,都让给她。
傅渊颐也的确懂事,脑子转得快嘴又甜,欺负起柳家姑娘丝毫不含糊。
她的童年很快乐,整个世界清晰明媚,即便是鬼,在她眼里也和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就算会抓鬼,她也从来不伤害鬼,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鬼都不喜欢她。
除了柳家姑娘之外,深居番阳暑地的她没有其他朋友。渐渐地,年幼的傅渊颐开始感到孤独,经常趁着父母和姐姐没看紧时跑到山里去玩,便遇见了一个婴孩。
那婴孩面容可爱,长相甜美,时常漂浮在空中默默地数树叶。起初她见到傅渊颐时很畏惧,躲得远远的只是看着她不敢过来。傅渊颐知道她是鬼,宽慰她别害怕:“能陪我玩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傅渊颐带着食物和香再次来到山里,招呼婴孩过来,为她点香送食。婴孩吃得不亦乐乎。几番之后两人便成了朋友。
傅渊颐问那婴孩:“你也是我们傅家的守山鬼吗?”
婴孩抹了抹嘴角的油渍道:“我不知道,我有意识以来就在山里,待在这儿很久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认识下山的路。”
傅渊颐问:“你还记得你爸妈吗?”
婴孩摇摇头,一副失落的模样:“我从未见过我爸妈……他们可能在山外吧。”
“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我被困在山里了,没法离开。”
傅渊颐点点头,两人安静了很久之后,婴孩忽然哭了。
“你怎么了?”傅渊颐心无城府地问道。
婴孩一边抽泣一边抹泪:“我想我爸妈,我想回家……渊颐,你能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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