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金金气得七窍生烟,亲自出手去抓捕自己儿子。邵继圣那时武功已经很高,和他爹打得不分上下,惊动了郁澜江上的许多人兽,时至今日还被人们挂在嘴边,津津乐道。邵继圣毕竟年轻,招式精妙内力却不济,最终还是被邵金金打落船上。邵金金正想上船将人抓起,谁料船只驶入急流,撞上郁澜江的怪石滩,轰地一声碎了。
“荣庆城下游不远处不是有一片怪石么?你们来的时候若是坐船,一定会看到那处地方的。船只过不去,要不舍了船只行路,要不就付钱让人把船扛过去,一两银子一个人。”大汉道,“邵继圣就是在那个地方不见的。”
“不见?不是死了?”司马凤惊讶道,“那地方可不容易脱身。”
“没错,可就是不见人了。他俩光天白日地打呢,可船碎了,邵继圣掉进江里,一丝血花儿都没冒出来。邵阁主立刻让人潜水下去看。那地方怪石多,江里有什么东西都过不去,全被石头拦下了,可就是没看到邵继圣尸身,更没找到邵继圣的任何一点儿东西,就连他手里的剑,也没了踪迹。”
大汉们说故事说得来劲,很快又接着谈起郁澜江上的各种怪奇传说。司马凤喝饱了,回身从迟夜白那里拿回碗还给乌烟阁弟子,又问了去路,这才和迟夜白再次启程。
“邵继圣这失踪的方式跟那文玄舟先生倒是有些相似。”迟夜白笑了笑,“区别只在于,宋悲言以为自己师父死了,又哭又给他做祭,邵金金却只认为自己儿子失踪。”
“那些人还说,邵金金不止在荣庆城外各处设立这种茶摊,城内的事务他也是很积极的。前年十二桥出现了一些崩毁,邵金金把这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全都修好了。”司马凤慢慢道,“难怪我见守城兵士和那些捕快,提起邵金金都是十分亲热敬佩的。”
乌烟阁建在赤神峰上,是一处十分别致的楼阁。它在赤神峰半山腰绕了一圈,不用砖石仅以木条铸造,但也十分坚固。
两人一路疾行,到了赤神峰脚下时天色已慢慢暗下来。
迟夜白抬头打了个唿哨,一只小鹰从林中飞出来,在他头顶盘旋半圈,转身往荣庆城方向去了。
“银尾回去报讯了。”迟夜白从怀中掏出一个鹰哨递给司马凤,“不知为何,总觉得赤神峰上会有凶险。这哨子你先拿着,若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吹响,银尾很快就会回来,它会一直在赤神峰周边待命。”
“来个鹰也救不了我。”司马凤拿着鹰哨左看右看,“最多只能传个讯。小白,这哨子你用过吗?”
“以前用过,谁身上没事还带几个哨子?我们都只有一个。”迟夜白看着银尾的身影,随口说道。
司马凤十分高兴,拿着哨子亲了几口,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好,我得一直留着,当传家宝,绝不会用。”
迟夜白臊得脸红:“还给我!”
“我放在胸口上了。”司马凤说,“你自己来取。”
迟夜白:“……”
司马凤伸手去捏他的脸,被迟夜白粗鲁地打了一拳。司马凤闪得也快,一边矮身躲避,一边轻巧扔出手中扇子。扇子旋了一圈,擦过迟夜白脸颊,又回到了司马凤手中。
“走了走了。”司马凤心满意足,催促迟夜白,“去迟了晚饭都吃不上,那可太亏。”
两匹马踏着尘土,在山路上疾奔。
等抵达乌烟阁,邵金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多亏山脚传讯,不然我可就丢脸了,连二位来了都不知道。”邵金金笑道,侧身把二人请进阁中。
司马凤知他是说两人没打招呼就过来了,于是也笑着拱手:“邵阁主客气了。我和迟当家正在协助荣庆官府查案,有人说看到有身着红衣的女子一路跑上了赤神峰,我俩生怕乌烟阁出事,所以来看看。”
“红衣服女人?”邵金金面露讶色,“乌烟阁里从没见过穿红衣服的女人。”
司马凤眨眨眼,心说你跟我扯什么谎呢,你老婆以前不是穿红衣服的?但面上还是一派和煦笑意:“我和迟当家也不想打扰乌烟阁,只是从此地往上都是乌烟阁地盘,下面我俩已经查探过了,这上面这段……还请邵阁主行个方便。”
迟夜白一直站在他身后,佯装无意地观察着邵金金。邵金金一直都很自然,只有在司马凤提到要去赤神峰上段看看的时候,狠狠眨了几下眼皮。
“当然没问题。只是山上有个地方,是师父师祖的埋骨之地,外人不得入内,请司马公子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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