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顾今爵起身,起到一半,眼前陡然闪了闪,手一滑,杯子里剩余的水洒了满身。
苏承当即伸手拿过他的被子,催促他脱掉衣服去盖上棉被。
顾今爵应了一声,走到床前,脱掉大衣,露出打底的纯白衬衫和黑色修身裤。黑与白是极致的搭配,尤其穿在他身上,让人觉得这两种颜色天生为他而生,无比适合。苏承盯着他的后背,昏黄的灯光照下来,仿佛能看清身体的曲线,宽肩窄腰,双腿笔直笔直的,套上黑裤子越发显得修长。
察觉到师弟停住动作好像要回头,苏承顿时扭脸面向窗外,神色专注认真。
顾今爵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前辈看上去应该是在思考什么,哪有时间来看他脱衣服?他抿了抿唇,脱掉上衣钻进被窝,扬起脑袋喊了一声:“前辈。”
“怎么了?”苏承装作刚回神的样子,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走到床前坐下,“冷还是热?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不冷不热。”顾今爵蒙住杯子,只有一个脑袋在外面,经过折腾,吹得完美的发型已然看不出原型,漆黑的发丝稍显凌乱地搭在额头,倒多了几分稚嫩,“我就是想问问前辈您是从大门进来的么?”
“……后门,愿意是给大家一个惊喜,不凑巧碰上,”苏承停顿了半秒,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接着说:“碰上停电。”
“前辈您说这话的时候停了半秒,所以您也是知道这电停的不自然么?”
苏承抬眼对上师弟的黑眸,嘴角微勾,说:“恩,我在后门撞见几个记者躲在那,估摸是想偷拍什么料吧。”
“咚咚——”
“是林深,我先回去,晚点再来看你。”苏承起身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回头望去,师弟漆黑的眼笔直地看着自己,莫名觉得师弟看上去有点寂寞,他抬脚想往回走,门突然开了,林深径直走进来。
苏承:“……”
林深关上门,盯着苏大影帝定然不动的样子,冷笑一声,“大影帝,宋执还在包厢等你。”
不动色声地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苏承垂眼,别有深意地看着林深,“公司年会快到了吧,到时候全体员工都在,请你务必要出席啊,师弟的经·纪·人,公司的金·牌·员·工。”说罢,他开门走人。
留在原地的林深:“……”
“林深,把我包拿过来。”顾今爵懒懒地躺在床上,黑眸微阖,仔细将肖薄和赵幸儿一连串动作组合在一起,大抵能猜到肖薄想干嘛了,绯闻这种事确实能毁了一个新人,尤其对象是一个频繁出现潜规则论的赵幸儿。肖薄真是用心良苦啊,而赵幸儿又是如此的——愚蠢至极。
顾今爵睁开眼,眼底覆满寒霜。
林深把随身携带的包扔给他,看着他坐起身,冷不丁瞅见他什么也没穿的上半身,彻底吓呆了,“今爵你你你该不会是……”
“水打翻在身上,黏答答的很不舒服。”顾今爵表情淡淡地解释完,从包里找出自己的药瓶,估摸着药量倒了几颗塞进嘴里,接着下床倒了一杯水抿了几口。
他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看得林深一愣一愣的,半响后反应过来,诧异地连连发问:“今爵你吃什么药?!身体不舒服吗?感冒了还是?不会是发烧了吧?”现在可是关键时候,明天回剧组还得继续赶进度呢,他拿出手机想拨号,忽听一道清冽的声音说:“没有不舒服,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啪嗒一声,手机摔落在地。林深瞪圆了眼,上前一步,鹦鹉学语般又问:“你、你说什么?”
顾今爵放下杯子,黑眸直视林深,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随着自己的出镜率越来越高,娱乐记者和狗仔们会更加深入挖他的料,他们把他的身世公布于众是迟早的事,与其到那时候再解释,倒不如现在就说出来,以备万一,林深到时想出对策也是分分钟的事。
林深呆呆地张了张嘴巴,复又闭上,反复几次后开始原地转圈,最后停住白痴的动作,猛地抬起头,严肃道:“什么时候确诊的?”
“快过年了吧,那就是三年前的事。”顾今爵慢慢叙述自己的过往,语调很是平静,瞒下自己自杀过的事情,并且对于父母去世的原因说得很隐晦,却保证林深能听懂,说到结尾,不料林深突然甩出直球问:“钢琴也是因为阴影吗?”
他楞了楞,黑眸稍稍睁大,良久后垂下眼睑,含糊说:“算是吧。”
林深的确听懂了他一掠而过的话外之音,心下有些感慨,人果然不付出某些代价是不会成长得如此快,眼前这个青年正是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才会变得成熟镇定,外人数次所夸赞的优点,像一把利剑,不偏不倚地戳中他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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