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松无法克制自己去回忆去章家找张素的那天,眷恋和温存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那一天的张素如同他们热恋时那样美丽。不用于窦顺娟静静位于角落安静绽放的柔美,张素的美是热烈的火红色,是栽植在最上等的骨瓷花瓶中怒放的玫瑰,肆无忌惮地炫耀着自己的脱俗和魅力。而这种魅力经过时间的沉淀穿上一层优雅的外衣,更显高贵美艳。
这么多年下来,杜如松以为自己尝遍群芳,美人再美也只是那一回事,对曾经爱如珍宝的张素逐渐不屑一顾。是多年生活的柴米油盐磨碎了那种迷恋。可兜兜转转,回到这一刻,他暮然回首,却发现在心中留下最深烙印的,仍旧是嚣张的玫瑰。
可惜玫瑰虽美,却有独属于她的傲骨,放手一回再念念不忘,花茎上的毒刺却不会顾念旧情。
杜行止婉拒了父亲询问母亲电话的要求,听他吐了一下午的苦水,心情糟糕地不行。他推开堆满桌面的书册,脑子里乱嗡嗡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一夜未眠。疲惫地盯着天花板,半晌之后他从床头柜摸到了手机,循着记忆中章泽宿舍管理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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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泽正因那个不该降临的春梦心慌意乱。
同性恋三个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章泽甚至连恋爱的滋味也没品尝过,就忽然被告知其实其实你有可能是个同性恋……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好不好?不用太多常识他也知道这不是个好词儿,章泽上辈子在单位里被女同事嘲笑过,说他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结婚,性格又那么弱,是不是同性恋。那时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两个敌对的派系都拿着章泽取笑,章泽手足无措地坐在位置上,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年晨起时很少出现的晨勃,难道这就是同性恋的症状?
章泽很少会出现生理现象,他上辈子第一次遗精是在十七岁,梦到了什么东西他早已忘了。这辈子更是连梦都很少做,偶尔有了感觉就自己纾解一下,那些文字上写的灭顶快感什么的,他也没有多么明确的感觉,于是总以为欲望的美妙多是人们的杜撰和以讹传讹。
可昨晚梦里那种飘飘欲仙的快乐却让他首次感觉到如此的难以忘怀,章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放弃自己娶妻生子的未来?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室,却恰好赶上了杜行止打来的电话。
有种在空空荡荡的胸口忽然摸到主心骨的庆幸,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章泽根本不想一个人呆着,只是上午上完课后他还跟中介约好了去看门面,即便很想尽早跟杜行止碰面,他也不得不将时间延后到下午六点。
放下电话,他长出了口气,眼神恍惚地落在传达室放电话那漆面斑驳的木桌上,飘忽不定的心被即将到来的见面压地稳实下来。
从上次在家里跟杜行止大闹了一场后,章泽原本对他的偏见就少了不少。兄弟俩见面后他又一般受到杜行止无微不至的照顾,导致现在受到打击之后他竟然第一时间想到要去和杜行止相处,即便不倾诉,那种恬淡自然的温馨环境也能让胸口变得暖和一些。
上午几堂必修课后他收拾了一下笔记和书,匆匆离开教室。和中介约好下午一点钟见面去看店面,哪怕心情不好,为了未来着想现在他也不能懒怠不动。
他走后教室里发出一阵遗憾的嘘声,有意无意坐在章泽附近的女孩们也收拾好书本起身离开。她们本来打算待久一点再鼓起勇气去跟章泽打招呼的,可几天下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几个蠢蠢欲动的女孩们急的脸都红了,偏偏见到人时又不敢上去吐露心声,看的旁人无端着急。
徐盛和章泽同系不同班,但大课是在一起上的。下课后又见到这样的盛况,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他就是闹不懂女人为什么都那么肤浅,一张脸皮就能引得他们趋之若鹜。在他看来章泽除了一张脸实在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连用个BP机都要捡他姐姐剩下的。可偏偏却比起自己受欢迎那么多,徐盛不是不服气的。他从入校开始就挺喜欢自己班的班花肖苗苗,肖苗苗大胆泼辣长得也漂亮,除了是四川人这一点让他不满意外,其他条件几乎都相当合乎徐盛对女友的要求。
要是本地人就好了……
他一面遗憾地想着,一面看到肖苗苗遗憾望着章泽的背影,腾的一股火气冒上脑门。他听肖苗苗的闺蜜问她:“你不是挺大胆的吗?喜欢就去说啊!你不说到时候A班的祁茶肯定也要出手的。平常胆子那么大,怎么遇上章泽忽然就萎了?”
肖苗苗柳眉一竖,美丽的像一只骄傲的海燕,又是郁闷又是委屈地说:“你知道什么?你有胆子你去帮我说啊!没看到那么多人拿着信不敢去送啊?祁茶她倒是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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