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有车子来接提前走了,和杜行止约好的时间还没到,章泽便一个人在寝室里坐着等待杜行止来。
一直没露面的徐盛忽然推开门进来,看到章泽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在章泽脸上流连一圈,他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踌躇又有些隐忍。
章泽回头扫了一眼地上,行李都被拿光了,徐盛一早是最先走的,他回来干什么?
结果徐盛竟然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在章泽不明所以的时候从肩上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大约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大,包着黑色的礼品纸,系了一根血红色的绸带。
他维持着酷酷的态度,紧抿着嘴,视线漂移不定,单手把那个盒子递到了章泽的面前。
章泽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接过。
他好像松了口气,紧抿着的唇角微微一动,没等章泽问出这是什么东西就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因为这段时间徐盛的存在感都很弱,章泽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徐盛给了他一个礼物,第一反应就是戒备地竖起汗毛,猜测他背后有什么意图。
但已经接到手里的东西,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犹豫了片刻,撕开绸带和包装纸后把盒子放在桌上,站的远远的,用一柄长尺将盒子挑开。
意外的是,最上方居然是一封白色的信封。
章泽拿出信封,下方的海绵和绒布上躺了一只手机,细看后他想起这是徐盛以前用着的那一支。信封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杜行止来接人的时候,看到章泽脸上带笑,不由好奇:“遇上什么好事情了?”章泽鲜少有如此开心的时候。
章泽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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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最早班的飞机,到淮兴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出机场的时候章泽很意外,来接机的居然是陆路。
一段时间不见,陆路比从前还骚包了。他剃了一个短短的鸡冠头,烫了骚包的红色,宽宽大大的皮夹克配了一堆叮铃哐啷的铁链子,牛仔裤也是松松垮垮的,还戴着单边的耳钉,看起来不像好人。章母看到他时眼睛直了一下,虽然从开始创建品牌以来她也在逐渐融入这个时尚圈,可身边出现陆路这样的人还是不影响她诧异的。
陆路对章泽依然热情,但也没有从前那么热情了,笑着给了个拥抱,并不多留恋,更多是跟杜行止叙旧和对章母客气。
他送章泽他们回了老店,说起来除了老店的阁楼,一家人如今竟然在淮兴并没有可住的地方。静冈村那边才动工不久,他们选了排楼,交房更是遥遥无期的。其余都是挂在章泽名下的店面,没有可供居住的房子。
章母一边看着孩子们朝阁楼提行李箱,一边暗自心想,是不是该在淮兴买个房子。毕竟这里是一家人的根基,还有店在这,买个房子日后也方便居住。
老店是跟章母很谈得来的一个老朋友在管理,这人叫李月,是个老文化人,收账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店里之前因为一家人要走招聘的工人也做做熟了手,看着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模样,章泽可算能放下一半的心。
大伙正在忙碌,门口停下了一辆面包车,店里原本在招呼老板们的员工一看到车全都拥了过去,堵在车后头开始帮忙卸货。大袋的精面粉、盐糖酱醋调味料,箱子一个接一个被搬走了,才露出后头搭手那个老板的面目来。
在寒冬天里满头大汗的男人随手拿袖子揩了下额头,脸上带着笑容在和搬货的员工说话,李月自柜台里抽出一把钱来,一边朝外走一边扯着嗓子说:“老板,今天送货可迟了啊,优惠点吧,给我把零头给剪了!”
男人憨憨地笑了两声,搓搓手:“对不住啊,顺路带了个朋友。今天零头可有九块呢,抹不了那么多,给您少个四块钱吧。”
李月这才满意笑了。
屋内的章母盯着那男人不敢置信地看了好一会,才试探喊了一声:“章才俊?”
☆、第四十九章
章父听有人喊他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艰涩。大概是店里有点暗的缘故,他看了一会才确定站在店中央的女人确实是章母,眼中各种情绪纷杂而至,最终定格在愧疚上。他小声喊了声:“春……春娟。”
章母皱了皱眉头,心中苦笑。离婚前的一切历历在目,虽然打算原谅,可她并没有在离婚以后跟前夫做朋友的想法,也万料不到再见面会是这样一个情形。但既然遇上了,她就不会置之不理,毕竟离婚以前丈夫除了太软弱拖累家庭,也并没有做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上前笑着,带两分客气:“真巧,新年好。”
章父感受到她的疏离,涨红脸搓着手回答:“是、是啊,我记着这是你的店。以前、以前来送货没见到、没见到你。我以为你不在淮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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