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媛这个月已经打了好几次催汇款的电话,可她催地再急又有什么用?窦顺娟连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可女儿带着哭腔的诉求响在耳边,却令她不得不强制振作,杜媛在县城中无法出来,孩子还那么小,能有一拼之力的,只有窦顺娟这个做母亲的!
她要跟杜如松结婚!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无论如何就都收不回去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让唯恐避自己而不及的杜如松出钱出力,并把杜媛放回淮兴继续读书,窦顺娟只能想方设法地跟杜如松结婚,才能摆脱眼前这种无望的生活。
这和她之前计划的不一样,她原本打定主意润物细无声地侵入杜如松的生活,毫无攻击力地在他心中从占据一隅之地到变成生活必须,总有一天他会飞黄腾达不受张素掣肘,等到张素年老色衰的一天,她这个有实无名的夫人总会登堂入室。
这叫做先苦后甜,为了日后更长远的人生路,窦顺娟即使不甘愿也在相当程度地抑制自己的思想。说实话,听到张素和杜如松离婚的消息那一刻,她心中真的有一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的快意,原本以为在久远之后的自由生活这样快速的降临,幸福感是无法想象的浓厚。
而这一刻,她只觉得离婚这件事情还不如没有发生过的好。
杜如松不肯娶她,这像是仿佛以及耳光抽在脸上。这么多年的付出,她一门心思的杜太太梦竟然是被这个她本以为同一阵线的男人亲手打破的,这让窦顺娟感觉到羞耻又不甘心。
凭什么?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岁月,论起地位,她以往与作为正室的张素有什么不同?她跟张素不一样,没有过人的家室也没有被精心教育出来的儿子可依靠,她甚至还要贴补成年的女儿,如果要抛弃,为什么不在她青春尚在的时候提出?杜如松真的爱过她吗?如果爱过,那为什么这段爱又能被抹消地如此迅速?
窦顺娟听到杜如松急迫要挂断电话的声音,不由得心下一横,豁出去了:“姓杜的,有些话我不想说的那么明白。这么多年我跟在你身边为你带孩子带孙子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如果不给我活路,我也能让你明天就一无所有。”
杜如松面色一整,皱起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哼,”听出他的顾忌,窦顺娟脸上扬起快意的微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些年你收的东西还有些是我去帮你销赃的呢。我把你当做丈夫,对你没有任何保留,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吧?”
杜如松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小声说:“姑奶奶,你理智一点行不行?你以为我不想娶你吗?我不想你我也想女儿和孙子啊,可我现在能来见你吗?”
窦顺娟再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话了,从离婚开始的哄骗持续到现在,她已经心冷如铁:“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已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现在你不给生活费,女儿和孩子的奶粉钱都没找落,我只能跟你拼命。”
杜如松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面容有些扭曲。
他挂断电话后长长地吐了口气,伸手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本红色存折。结婚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想考虑,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让窦顺娟闭嘴,先留他一段时间的安宁。
现在离开了张家的庇护,他过的越发艰难,升职不必说,单只开年到现在,因为工作上的疏漏他已经被领导单独拉出来批评了很多次。杜如松从进单位开始伏低做小了几年后再没有感受过这种待遇,更曾经一度认为别人口中苛刻严厉的领导对他如此优待是因为他工作能力出挑的关系,而现在的他丝毫不敢再自欺欺人了,他靠的就是张家的威仪,离开了张家,杜如松什么都不是。
他开始急迫地想要寻找解决的方法,他给儿子打电话,希望他能帮自己在前妻面前美言几句,然而儿子每次总是满口答应全无后续,慢慢的杜如松也明白到儿子对自己的抗拒。他想要找到张素的联系方式,然而包括P·D在淮兴的分公司在内,没有任何人能直接得到大领导的私人电话,打到公司里的电话经由接线员的询问无论如何都无法转接,杜如松几番尝试竟一无所获。
窦顺娟问他要钱,他也想给啊!跟钱比起来无疑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将窦顺娟惹急了引火烧身,他这个有把柄在对方手中的又有什么好处?可前提是他得有钱给啊!
离婚的时候担心张素不痛快会给他下绊子,杜如松一丁点假都不敢造次,那时候的他想着千金散去还复来,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窘迫的境地。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无法升职的关系他在单位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法院的油水多,但也是分区域的,工作几经调动后他原本积累的人脉已然全无用处,收孝敬?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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