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通电话完全无法纾解那种惶惶不安,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欠揍的小子无时无刻不在挑衅。
“爸,您不是吧,爷爷都已经问了N遍了,您还没说服人家嫁给你呐?”李隶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每一次都能听的李长明火冒三丈。儿子能接受女友确实很值得高兴没错,可原本的防备猛然转变成太过怪异的热情,这便让李长明很是反应不及了。李隶开嘲讽每次都言简意赅,短短几个词戳心戳肥戳胃篓子,戳的李长明恼羞成怒:“长辈的事情轮得到你插嘴!? ”
他也很是无奈,杜春娟似乎完全没有要和他结婚的意愿,李长明第一次提出要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她甚至很疑惑地问出口来:“为什么要去见你爸?”
听到了吧?是你爸而不是咱爸,就这么一个称谓,将李长明急的挖心挠肺的。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旁敲侧击地在电话里提出结婚,杜春娟思索片刻后给他的答案:“咱们不是还在谈恋爱吗?不急,我觉得还是先互相了解更重要,一年两年的,你还差这点时间?”
李长明头发都快愁掉了,章母因为忙工作的原因,能和他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李长明肯定是有点患得患失的,再加上一年两年这样漫长的不保证期限,杜春娟那么漂亮的人肯定不缺少追求者……妈呀,越想他越受不了。
他便把这股精力投入了工作当中,以期望能快些调回北京与章母保持步调,这一次猛然听说章母要回来了,他立马找了个公干的机会回北京接机,带着李隶一起。
章泽老久没见李隶了,从除夕之前那一场酒会之后,到现在已经四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俩再没能碰面。李隶不给他打电话,章泽也想不起来打,这次一见面,倒有了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长明在跟章母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跟章泽见面,态度谨慎到有些小心翼翼,而李隶则因为之前隐瞒身份接近章泽的事情自己心虚,打老远站在那里盯着章泽看,他就是不敢出声。
杜行止脸皮子一直在抽搐,章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火不理他了,上飞机之前碰上的邓佳佳,下飞机之后碰上的李隶,简直让他有了种身处狼群当中的不安。前狼后虎底下还有鳄鱼,他恨不得把章泽背在身上扛在肩上让谁也看不到,可保不齐天上也有老鹰呢?
他上前两步,眼睛落在李隶身上,伸手握住章泽的手。
章泽一把甩开他,翻了个白眼。他心里早就已经原谅李隶了,也可以说他脑容量太小,记仇记不了太久时间。总而言之,现场人都有的尴尬他是没有感受到的,除了在看到李长明后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外,这里倒也没有什么让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
对上李隶直勾勾的视线,章泽挺平和,伸手朝他挥了挥手,嘴角微勾:“李先生。”
李隶的眼睛立马一亮,背都挺直了一些,脸上掩不住的高兴,大步上前给了章泽一个拥抱:“干嘛叫得那么客气,叫我哥就可以了。”
章泽扯了扯嘴角,没答应。他妈跟李长明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这个便宜拖油瓶那么着急改口恐怕要让人看不起的。装作没听懂李隶的话,他状似无意地开口:“李先生周一也不上班,专程来接机啊?”
李隶眼中闪过一道黯然,随即迅速将失落掩藏了起来。他抬手宠溺地揉了揉章泽的发心,声音温柔:“你们回北京,作为家人当然要到场。”
他的手被另一双手轻轻拂开了。
眼睛一瞥,果然是杜行止。
杜行止的表情僵硬的像是岩石,拂开李隶之后先是为了宣告主权,故意用手替章泽理顺弄乱的头发,对上章泽不解中还有些怒气的视线,他抿了抿嘴,不顾章泽的拒绝揽住对方的肩膀。
“好久不见了。”他的声音冷飕飕的。
李隶对他可没那么客气,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昨天才见过?”
杜行止勾起唇角:“昨天我和小泽在上海,李先生恐怕记错了吧?”
他在李先生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李隶表情一变,下意识看向章泽,章泽却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叙旧,并不做关注,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正凑在一起说话的李长明和章母。
李隶嘴角一抽,觉得自己现在怪幼稚的,不由咳嗽一声后退一步:“叙旧以后再继续,坐那么久飞机小泽恐怕已经累了,我送你们回家。”
我的人用你来体贴?杜行止可没忘记这人一开始装逼兮兮搞的那套“微服出巡”。一想到章泽原先在他眼中恐怕就是无利不起早的狗皮膏药,杜行止就忍不住想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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