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章泽平常很少关注除了杜行止之外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位相当英俊的男士,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恰好跟章悌适配。
“他跟你同公司的啊?”
“是啊,我春假的时候换了新公司的事情你知道吧?他也是那个公司的。”
章泽没想起来章悌后来换的公司是什么名儿,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不多话。听章悌保证过对方人品绝对信得过,心中的将信将疑便减弱了不少。
诸隽侯有些不放心地打量着杜行止。对方高大英俊男人味十足,据介绍似乎也不是章悌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属。这样具有竞争力的同姓出现在章悌的身边,诸隽侯不得不在心底打响警钟。与杜行止攀谈的时候,话里话外就有些试探的意思。
杜行止斜睨他。这个人以为自己喜欢章悌?他在开玩笑吧?章悌那种不懂温柔还脾气奇差的姑娘也就只有诸隽侯这种自虐狂才肯看得上了。他对对方的审美观抱着质疑,对上那张因为一对弧线特殊的眼睛笑起来有些女气的脸,丝毫不想沾染上任何麻烦。
“我是章悌她弟弟章泽的男朋友,姓杜,杜行止。你好。”
诸隽侯迟疑了几秒钟,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男朋友?”
直男对同性恋这个群体哪怕不报不歧视,也绝非刚认识那么一时半会就能接受下来的。对他的疑问杜行止倒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只是点了点头:“对。”
诸隽侯眨眨眼,盯着面前这人完全不见任何心虚气短的理直气壮的表情,心中在乍然听到这个关系链时生出的一点点别扭也很自然地烟消云散开。这时候他倒对对方的坦荡有些佩服了,不说别的,就光只国内这样的国情,能这样大方地在自己这种陌生人面前都保证坦诚,对方的性格一定是相当稳固坚毅的,绝不会被任何外力阻挠。
章悌拉着章泽过来,以为两个人相谈甚欢,便拍了拍诸隽侯的胳膊,大喇喇地说:“走吧老朱,我给你安排住宿去。”
诸隽侯看模样是想要推辞的,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付诸实施。章泽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让客人去睡沙发或者书房委实太不礼貌。章悌便在家附近找了一家档次不低但也算不上很高的三星级酒店,给诸隽侯开了个房房。
诸隽侯表情很是无奈:“你给我买机票我也认了,怎么现在连住宿开支你都包办?我自己带了钱。”
章悌嘴皮子一砸吧,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你别给我磨叽了,你干嘛来北京,还不是因为我才来么?我跟你说你花钱真不能那么没数,你家里供养你上学不容易,你现在都开始自己工作赚钱了,怎么还不学着节约?你都几岁了?再不学着攒钱。年纪大就知道吃苦头怎么写了。”
诸隽侯长叹一声:“我真不缺钱。”
“哎呀别多话了!”章悌压根不相信。她认识诸隽侯的时候碰上诸隽侯和他女朋友分手,那外国小妞说话可够直白,直截了当地告诉男朋友自己再也受不了跟着对方过没有钻石项链大房子高级轿车的清贫生活了。诸隽侯提出分手的时候脸上到看不出难过,可男人嘛,哪里有不在乎人家骂他穷的?
诸隽侯工作有多拼命章悌比任何人都清楚,公司里薪金虽高,但花用的地方也不少。章悌既然将对方看做好哥们,就没有将人拐回中国还让人家大出血花钱的道理。
诸隽侯的眼神无奈极了,电梯里帮忙护送章悌的杜行止凉凉的视线落在还在叽里咕噜旁若无人说话的两个人身上。从某些方面来看章悌和杜行止还真的就是亲姐弟,这个诸隽侯通身气度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手腕上的一只手表够得上批下一块地了。章悌到底是从哪看出来这人经济困难了?
还有什么哥们,他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这个姓诸的对章悌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一点不想遮掩,好感都明明白白印在眼神里了,章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从机场出来到酒店,她都主动跟人家勾肩搭背好几回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他心中早已隐约有了答案了。无他,他自己身边,也有一个属性跟章悌差不多的人。
诸隽侯哭笑不得地捏着章悌塞给他的放着信用卡的小纸袋,密码就写在纸袋上,六个一,这个密码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通透地让人一眼就能看光。
他将卡塞到箱子的角落处,自然是不会去用。可活到这个岁数了,他真没碰上过比章悌还逗的姑娘。就因为他和前女友分手时的一句气话,就在心中认定了他是个碌碌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民。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恋爱谈归谈,将他当做提款机就很让人不愉快了。二三克拉的钻石项链要了一条又一条,刷卡买包一次性十多二十个半点不心疼,车说买就买说换就换,诸隽侯又不是多喜欢那姑娘,自然也是觉得膈应的。结果停了对方的信用卡还不到两个月就被各种闹腾撒娇哭爹喊娘闹分手,分就分呗,分了手之后,任凭对方是尽浑身解数想要复合,诸隽侯也再没见过那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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