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杀至,滚滚刀光杀气涌向邓秀才!
他不得不回身,咬着牙对付隋州。
机会转瞬即逝,被唐泛这么一打岔,邓秀才已经错过了挟持孩子作为人质的机会。
不及片刻,紧跟其后的,还有锦衣卫,以及西厂番子们。
大家都知道这邓秀才乃是此行首领,只要抓住了他,就是大功一件。
其他人已经陆续被制住,空出的人手蜂拥而上,将邓秀才团团围住。
后者的失败已成必然,只不过早晚而已。
唐泛刀下逃生,捡回一条命,总算得以松一口气,后怕之后,身体一软,索性坐在地上。
“大哥,你没事罢!”阿冬蹬蹬蹬跑过来扶住他。
“没事。”唐泛疲惫道。
“大哥,你流血了!”阿冬指指他的脖子。
唐泛一模,果真有条细细的血痕,估计是刚才邓秀才把瓷片击飞时,他不经意被溅射到的。
阿冬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递给他,那是之前唐泛在上元灯会上猜灯谜赢回来的奖品,当时阿冬怀里塞了一堆东西,光帕子就有三条,此时不用白不用。
唐泛拿着帕子往脖子上随意一捂,摸摸她的脑袋:“你去照顾好那些弟弟妹妹们,别让他们乱跑。”
阿冬答应一声,又转身离开。
此时唐泛身后就出来一声嗤笑:“真狼狈!”
他不用转头也知道对方是谁:“汪公为何不去帮忙,反倒在这里凉快了?”
汪直道:“大局已定,此案能够告破,本公便是有功,何须亲自上场!”
唐泛道:“你不是从那条官道去追了,怎么又能及时赶来?”
汪直道:“当时你们往小路之后,我便折返官驿去寻来马匹,又分出两拨人,让他们循着两条官道追过去,然后就过来找你们,但这中间来回往返,又要找马,耽误了不少工夫,否则也不至于现在才到,那帮锦衣卫也真是没用,若换了西厂走这一条路,别说让你身陷贼窟,早就将这帮跳梁小丑打得落花流水!”
唐泛叹了口气,却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能怪谁?当初我跟你们说走这条路,你偏不信,白白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当时抓到了一个南城帮众,却没料到他身中一刀,断了两指,还敢说谎,隋州他们才四个人,又怕人手不足,只能集中往山上去追赶,你们能及时赶到,也算这帮贼匪气数已尽,不然估计我的性命也要赔在此处了!”
他又道:“邓秀才他们之所以从地窖里跑出来,是因为南城帮在前方山上有处寨子,可以前往那里暂避风头,等将人抓回去之后,还要问清方位,将这座寨子连根拔起才好,还有,南城帮的势力肯定不止邓秀才带的这么点人,城中各处必然还有其它势力,还请汪公除恶务尽,将他们一一扫荡剿灭。”
汪直皱了皱眉,明显不愿意多事,在他看来,将这帮孩童找到,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唐泛正好扭过头,看见他的表情变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缓缓道:“南城帮,与白莲妖徒有所关联。”
汪直神色一凛:“此话当真?”
唐泛点头:“这是我在地窖中亲耳听见,南城帮只是白莲教下属一个帮派,也是白莲教敛钱发财的一个来源,只是邓秀才不甘被人指使,方才便在地窖中与总教使者起了内讧,并且将她杀害,等你们抓住邓秀才之后,不妨搜搜他身上,定有那枚白莲教令牌。”
妖道李子龙曾令得皇宫人心惶惶,事后调查证明他与白莲教有关,自那之后白莲教这三个字便正式摆到明面上来,令人不得不正视。
可惜这两年来,锦衣卫、东西厂暗地里调查,也没什么进展,这个组织隐藏得太深,以至于连汪直他们都查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抓点小鱼小虾凑合。
如今南城帮与白莲教的关系一露出水面,不必唐泛多说,连带着赖老大,六指李那些京城黑道势力,汪直他们自然就会去调查了。
两人说话之间,邓秀才纵然武艺超凡,也寡不敌众,终于被擒住。
不算那些被乱箭射死,在打斗中被杀的,南城帮这次连同二当家和三当家,一共有七个活口留下。
更重要的是,包括朱永幼女和耿侍郎孙子在内的一帮孩童并不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大伙折腾一夜,虽然一桩功劳摆在眼前,都没什么经历庆祝,个个一脸疲惫欲死。
有功夫傍身的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唐泛这种普通人了,他几番出生入死,真是拿着卖白菜的钱,干着卖小命的活。
邓秀才他们预备用来将孩童们载走的马车依旧被用来载阿冬他们,只不过方向调了个方向。
而浑身是伤又累得要命的唐大人也懒得单独骑一匹马了,免得中途打瞌睡摔下来,直接就与隋州共用一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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