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朝他挤眉弄眼:“再多弄几房小妾,谁伺候得最好,谁便扶正!”
隋州反问:“有谁能像我一样做饭给你吃,与你一道出生入死,还护你左右,正所谓入得了厨房,暖得了被窝,上得了官场,吃得了苦头。舍我其谁?”
唐大人被问住了。
他摸着下巴,因为对方这句话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好像……还真没有?
隋州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纠结的表情,悠然自得拿起茶壶倒水喝。
他从前没少野狩,自然知道这对付猎物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猎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一举将它擒住,另外一种么,则是小火慢炖,设法接近猎物,降低它的心防,然后慢慢地让它习惯你的存在,最后主动送入网。
茶水入喉,隋伯爷感受了一下,嗯,虽然没京城的好,不过也别有一番滋味。
隔天,翁县令就过来请唐泛与隋州,说是案子有了重大进展。
二人来到县衙,翁县令亲自相迎,彼此寒暄一番之后,翁县令道:“胡氏已经被羁押起来了,下官一番审问,她也承认了一切,但她自陈另有冤情,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见大人一面。”
唐泛问:“她现在在哪里?”
翁县令:“下官先将她关在单独的牢房,大人要见的话,这就去将她提出来。”
唐泛道:“那韦策呢?”
翁县令一拍额头:“是,差点忘了这茬!下官故意将胡氏的身世告知韦策,那韦策先是愕然,然后愤愤说道,他当年确实曾经受过胡家的恩惠,但那胡翰音禽兽不如,竟然意图染指他的妻子,结果反而失手杀人,此案当时已经水落石出,他自己也因为不想继续留在伤心故地,所以离开大名府,来到香河县,万万没想到这胡氏竟然因为自己父亲的过错而怀恨在心。”
从这番话听不出什么破绽,唐泛道:“先见见胡氏罢。”
翁县令:“大人请稍坐,下官让衙役去提人,大人可要亲自审问?”
唐泛摇头:“不必,此案还是你为主审,我二人旁听便可。”
胡氏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她身上穿的依旧是普通妇人的服饰,看上去也比较干净整洁,可见翁县令并没有对她用刑,也没有怎么苛待她。
翁县令:“胡氏,这就是你要见的左佥都御史唐大人,这位是锦衣卫镇抚使隋大人。”
胡氏露出激动的神色,连忙下拜道:“犯妇胡氏见过两位大人!”
翁县令沉声道:“本官问你,你先前承认,韦家小儿是你杀的,是也不是?”
胡氏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是。”
翁县令一拍惊堂木:“你为何要怎么做,速速从实道来!”
胡氏道:“犯妇是为了报仇,纵然当年韦策逃过官府的制裁,我也要让他断子绝孙,后悔昔日所作所为!”
翁县令皱眉:“你父之死全因咎由自取,你有何仇可报?”
胡氏道:“此事说来话长,大人且容犯妇禀报。”
翁县令道:“讲。”
胡氏道:“先父胡翰音乃大名府人士,经商有道,多年前便是一方富贾,不过他并不像其他商贾那样囤积财富,而是将钱大半都捐了出去,修桥铺路,施粥建寺,在当地小有名气,先母早逝,先父便没有续弦,而是将我抚养长大,又为我找了一户人家出嫁。”
当时胡氏嫁得远,也无法时时回家探望,直到某一天,娘家派人来告诉她,说她父亲因为失手杀人,被官府缉拿起来。
她一听之下便惊呆了,等她赶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被当时的大名知府定了案,并将案子上奏朝廷,大名知府给她父亲拟定的是秋后问斩的罪名。
像胡翰音这种大罪,原本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但胡氏经过多方奔走,终于得以在牢中见到神情憔悴的老父,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胡翰音对女儿说,在三年前,他们家来了一对姓韦的夫妻,男的叫韦策,女的姓张,是胡氏母亲的娘家亲戚,因为家境潦倒,不得不上门求助。
胡翰音见到他们可怜,便将他们收留下来,那韦策倒也长进,在胡家安顿下来之后,就发奋苦读,还考取了秀才功名,可惜接下来的举人却没考中,胡翰音就安慰他,说少有人一次便考中的,让他不要灰心,安心住下来,胡家也不多差他们这一口饭。
韦策听了这话,自然万分感激涕零,又说如果没有胡翰音的收留,自己现在哪里还能谈得上考取功名,只怕早就穷困潦倒而死了,自己父母双亡,就希望能够拜胡翰音为义父,等自己高中之后,可以好好孝敬他。
胡翰音膝下之后胡氏一个女儿,女儿远嫁,身边没有亲人,听了韦策的话之后不由意动,再说韦策还是个秀才,有个秀才当义子,那是求也求不来的美事,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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