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看上去对卢修斯的表现倒很满意,他慷慨地向众人展示了暗藏在他名字中的秘密。德拉科的脸唰地白了。
“对于那些向我奉献出忠诚的人,我总是饱含善意。”汤姆发出冷冰冰的笑声:“在和我交谈的过程中,我完全能够诱惑你的儿子向我敞开他的灵魂,然后吞食他隐藏的恐惧,最深藏的秘密,吸收…他注入到日记中的生命。”
在场的众人里只有德拉科是真切地恐惧着,也真切地忍耐着被背叛的痛楚。哈利正想走过去照料他,却看到杰瑞德已经不着痕迹地换了个站位,一脸不满地架住了德拉科微颤的身体。
挨了杰瑞德好像看傻瓜一样的白眼,德拉科迅速恢复了精神,狠狠地瞪了回去,却没有拍掉撑住自己的爪子。哈利抿嘴偷笑,碧眼闪动之间发现时时关注这边动静的卢修斯如释重负,只有斯内普教授还是面无表情,不过黑眼睛更幽暗了,好像在对什么…不满?
“…但我没有这么做。”汤姆一无所觉地继续他的讲话:“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亏待帮助过我的人。卢修斯,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的朋友……所以我纵容了你的儿子。”他亲切地说着,黑眼睛里却闪着一种古怪的红光。
不耐烦再看卢修斯假装感恩戴德的蠢脸,哈利微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吗?汤姆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呢……我以为你应该是更加冷酷独立的,与平凡庸碌的众人保持距离,高高在上;应该更富有侵略性,让人能够不由自主地顺服,崇拜。”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说到最后几句时汤姆脸上虚假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慢慢转换成载满痴迷自傲疯狂的狞笑。
催眠是哈利喜欢的技艺,用小小的心理暗示就能让最难缠的对手在不知不觉间心房失守,溃不成军。哈利了解汤姆:他厌恶自己的名字,厌恶一切会让他显得平凡无奇的东西。他独自去对角巷,不需要任何人的陪同和帮助。在汤姆的心里,凭借他自己,就足以做到任何事,没有人够格和他并肩而立。
汤姆心灵的破绽如此明显,哈利催眠他所需的魔力甚至比催眠意志坚强的麻瓜还少。不过旁观的众人并不了解这些,他们都为哈利表现出来的语言影响力而惊佩不已。
观察着汤姆的表情,哈利话锋一转:“马尔福家的家教很好,虽然德拉科还没成年,但已经是十分出色的贵族,”——杰瑞德发现身边的小鬼耳根微红,从鼻子里轻嗤一声,又换来一个怒瞪——“…灵魂纯粹高贵,很难想象他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即使是对奇怪的日记本,更不用说产生这样那样的负面情绪给你做养分了。”德拉科微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全是被理解的骄傲。
“所以,”哈利放缓语气,摊手总结:“我一直以为亲爱的汤姆不是不想伤害德拉科,而是伤害不了……啊,当然,现在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其实汤姆…真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说话间他慢慢解除了催眠,清醒过来的汤姆自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一阵羞恼,如同饿狼般地狠盯着哈利。
哈利的话说得意味深长,在场的人谁会不知?偏偏他讥讽归讥讽,脸上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他所说的话确实是出自真心。
“你是谁?”出乎众人意料,汤姆居然很快平静了下来,轻声询问。他飞快地扫过哈利华贵的袍子和领口的徽记,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哈利看到卢修斯两人掩饰不住的惊讶神色,这才想起他们更熟悉暴虐残酷的黑魔王,而不是学生时代的汤姆。其实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汤姆先是级长,后是男学生会主席,很得教授们的喜爱,伪装能力当然不会太差的。
实体化以后,汤姆先向卢修斯示好,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果然,十六岁的他理智尚存啊。
“你好,汤姆。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然后汤姆慢慢开口:“我听说过你……你刚才说我没办法迷惑住德拉科?这可不对,”他看了略显紧张的德拉科一眼,轻蔑地道:“小少爷的烦心事就是你——和他一样大却优秀得多的哈利。”德拉科不是金妮,他没有对汤姆讲过哈利的那些“惊险迷人的往事”,所以…汤姆还不认识命运的宿敌吗?
他似乎觉得德拉科苍白的脸色愉悦了他,恶意地模仿道:“哦,汤姆,为什么哈利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为什么我总是离他越来越远?为什么他更喜欢那个金毛讨厌鬼,而不是我?…真是幼稚的抱怨,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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