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面的是弗农姨父,被再次重重一压可撞得狠了,手臂正好卡在台阶上,疼得他直哼哼,却还有力气闷声闷气地咒骂哈利笨手笨脚,阴险自私,小混蛋。
虽然德斯礼们在哈利的催眠下没有再说出怪物疯子之类的词,但也听得马尔福一家脸色大为不善,这样的公众场合都如此辱骂哈利,可想而知过去十年哈利被他们关在家里时受了怎样的苦。
哈利却心中起疑: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是很重脸面的人,今天他们的言行乍看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其实颇有些急躁不自然……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杯碟,能肯定食物没被动过手脚,心思一动重新拉扯达力时不着痕迹地探了探他的脉搏,飞快回忆以往实验魔药时记录的数据……
似笑非笑地瞅了卢修斯一眼,哈利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疏忽的时候:不能使用魔法的马尔福家主参加麻瓜盛会,他怎么可能不准备一些自卫的手段……原本还以为今天就他最让人省心呢,现在看来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狐狸才是最老谋深算的。
“放开达力!”弗农向哈利怒喝:“你这个我们不得不收养的负担……过去给你那一无是处的父母带来不幸……当然他们也是自找的,但现在又轮到我们这些体面的,努力工作的亲戚啦……没有任何价值的小混蛋,完全不知感激的小畜生……”
弗农自顾自地嘀嘀咕咕,哈利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绿眼睛里冷厉之色乍现即隐:他知道魔药会让德斯礼们的自控力减弱,甚至想到就做,想到就说……但他们说的话……却不是魔药能控制得了的……那确实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哈利?”混乱之际,一个动听至极的女声传了过来。这是一个怎样的声音啊,它就像是山间的泉水叮咚,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轻吟,不论在怎样杂乱的情形下,都绝对不会错过它。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所有的人都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为这个声音而沉醉,只盼能再多听到一些。
“蜜拉贝尔导师。”众人中只有哈利能够第一时间面色如常地礼貌问好。马尔福们和德斯礼们都迫不及待地看向发出声音的人,然后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失望甚至愤恨的情绪。其实来人并不难看,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风韵犹存,气质宁静。但比起她的声音,这样的容颜就让人觉得大大不足了。
“顺道去研究楼找你,贝芙说你刚刚离开……我就知道你一定上这儿来了。”蜜拉贝尔的语气变得和蔼亲切,不再是之前的飘渺,众人的心神马上平复了,甚至都产生了被温柔慈爱的母亲关怀着的感觉,心里一阵熨帖。
她看了眼仍然倒在地上哼哼的德斯礼们,微笑着询问哈利:“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我接待不周,”哈利的绿眼睛闪过自责,他的脸色微白,却只字未提之前曲折的种种,只诚恳地请求:“蜜拉贝尔导师,摔倒的是我的姨父姨妈还有表哥,我想将他们送到学校的医疗所,但是以我的力气……”他为难地看了一眼体型是他数倍的达力:“您能请警卫们帮帮我么?”
这样大的动静附近用餐的客人自然都被惊动了,纷纷议论开来。虽然他们没注意诸人最初的谈话,但弗农摔倒在地上后说的那些却被听得一清二楚,更有人认出了哈利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人类从来不缺乏想象力,女性又是极容易母爱泛滥的,所以他们谈论的内容,大多都对哈利明显尴尬的处境表示十分同情。
蜜拉贝尔也对哈利甚是欣赏,她一直喜爱这个身世堪怜但坚强勤奋的孩子。刚刚在研究楼她就听脸色难看的接待员贝芙说了许久哈利的长辈是如何苛待他的,如何迫得哈利不得不用掉全部荣誉点的,这会刚来“梧桐”又亲耳听见那个胖的连脖子就看不见的“姨父”在侮骂单薄的哈利,而后者居然还是那样的好脾气,不仅没对她诉说过一句委屈,还记挂着亲人的伤势。
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蜜拉贝尔安慰了哈利几句后,就取出了校内专线通讯器。她语气柔和却不失威严地要求警卫部派几个力气大的到“梧桐”帮忙送摔倒的客人去医疗所。而周围的客人也都选择忘记可以直接让医疗所派车来接人的……
很快就来了四个高大魁梧的警卫,他们原本就在咖啡厅附近维持秩序。蜜拉贝尔很满意他们的工作效率,又指了指倒在地上哼哼的德斯礼一家,轻声嘱咐了几句。四人点点头,迅速过去搀扶起他们。
德斯礼一家被挟着动弹不得,只嘴里嘟嘟囔囔的,但很快就被警卫们礼数周全地请走了。哈利目送他们安全离去后,礼貌地向蜜拉贝尔导师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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