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宏业似乎一点没觉得楼珹的话有什么不对,单纯觉得楼珹的同桌肯定很会学习、很有方法,所以才能让他那顽固不化的儿子开始学习。
岳筠道:“珹珹说大学要考到北京去,当然你们人大,分太高了,他进不了。”她感激道,“如果不是你给他补课,他到现在都还是零分。”
楼珹低着头没有反驳,自己几斤几两重,他心里很有B数的。
“所以我在人大附近,给你们准备了一套房,”岳筠本意自然是送给丁雪润,但不能这么明说,所以很婉转,“到时候你们上大学了,楼珹就时不时可以来你这里串门了。”
丁雪润看了楼珹一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楼珹就抢白:“房子要大点儿的,俩人住呢!”他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找到了丁雪润的手,捏了一下。
但丁雪润并不理他,笑着说:“阿姨,我读大学平时肯定住校,周末可以去他那里串门,您看楼珹到时候读什么大学,就在那附近给他准备住处。”
回绝意思很明显,岳筠听出来了,只有楼珹,只听见一个“住校”,他直接就站起来了:“我艹!你要住校?你不跟我住?”
“你到了大学,还要我给你补课吗?”丁雪润踩了他一脚,直接把楼珹给踩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
楼珹恍惚地坐下,眼睛直直盯着丁雪润,执拗又清澈,丁雪润也回望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说:“等会儿我们再说。”
一般家长,看见自家儿子和其他男同学关系好,是不会想太多的,遑论丁雪润表现得很完美,礼貌又有家教,学习又好。但自从上次楼珹那么开了一次玩笑,岳筠就关注过他的这个同桌。
她探究地看了丁雪润一眼,又扫向因为同桌一句话怏怏不乐的儿子。
岳筠饭后还有工作,她的司机把两人送到了学校,楼珹他爸也在车上,忽然想到什么:“你们晚上补课到很晚,住一起?你们吃什么,得请个阿姨做饭吧。”
“嗯,是得请个阿姨,请个手艺好的。”
楼宏业:“请个会做东北菜的,你喜欢吃。”
“不要,要桂菜。”
楼宏业在后视镜里看了丁雪润这个桂林人一眼,他儿子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很少这么为别人着想,而且还是无微不至的那种——太奇怪了。
进了学校,楼珹才敢说话:“你大学要住校?”
“第一年都是要求住校的。”
“住校费几个钱,你交了不住就是了,你得跟我住。”
丁雪润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楼珹,你爸妈已经看出来了。”
“……什么???”楼珹震惊,“我怎么不知道?我表现得不是很好吗?又没叫你宝贝又没抱你亲你的。”
“从一开始就露马脚了。”他们出学校过马路,楼珹站在车迎面而来的那边,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有个不长眼的司机撞过来的话,第一个把他撞飞。
“在车上也是,饭桌也是,你太明显了。”明显到后面,丁雪润都懒得去暗示楼珹别这样别那样了。
楼珹茫然地抓头:“看出来了了吗?那他们怎么不说?”
“会问你的。”
“那我要怎么办?”两人进了教室。
丁雪润坐下道:“你可以说没有当真,这样你爸妈就……”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楼珹就一下攥住他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他:“丁雪润,我当真了。”
他攥得太用力,捏得丁雪润手腕骨都疼了,但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楼珹执着地说:“我当真了的,我没有办法撒谎……”他忽然想到那个隔壁班花给丁雪润的情书里,写到了一句话,他印象深刻,“爱慕是没有办法隐藏的。”
原句要更文艺一点,楼珹记不太清了。
不过最近为了写出优美的作文,他摘抄了一些作文能用上的名句。
“我知道的,楼珹。”丁雪润示意他把手放开:“你太用力了。”
上课铃响了起来,楼珹骤然把他松开,然后倏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去。
丁雪润看见正好走进来的英语老师,犹豫一下也站起来,上去请了一个假。因为他学习好,又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和保送名额还不同,这是代表人大愿意在高二就录取他的意思。
他自然和其他人不同。
丁雪润直接追了出去,他也不知道楼珹在哪,但下意识觉得可能在那个地方。
他跑过去,楼珹正在翻墙,人已经蹲在墙头了。
丁雪润:“你下来。”
楼珹蹲在墙上种蘑菇:“你上来。”
“你下来。”
“我不,你上来。”
“你不下来我就走了啊。”
楼珹跳了下来,觉得丁雪润真是个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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