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了。”楼珹从床上坐起来。
他捂着鼻子,脸色阴沉得厉害,坐了好几秒后,突然翻身“蹬、蹬、蹬”地下床,骂道:“妈的,真是个神经病。”
他大步走过去,拧门把手,但厕所门从里面锁上了。
楼珹拧不开就开始砸门:“给我出来。”
丁雪润很淡定,把门打开,他手里夹着烟,表情漠然:“怎么?”
“臭到老子了。”楼珹屏住呼吸,一把拽过他的手。
丁雪润抽烟是决计不会穿着校服的,他不会让校服上沾染到任何的证据,天气冷,他的手腕冰凉,楼珹怕捏到他的伤口,所以手掌是握住他的手心的。
他看丁雪润手上戴着表的,心里松了口气,没烫自己就好。但同时他又觉得好生气:“有病,真是有病,姓丁的,你这烟头烫得肉都烂了,你不贴创口贴就算了,白天居然还戴手表捂着,你是不是傻逼?”
“真是个傻逼。”他肯定地道。
楼珹是个爱出汗的体质,他是个汗手,什么都不干手心就会出汗,湿漉漉热烘烘地拉着丁雪润白生生的手。
丁雪润右手夹着烟,又抽了一口,嘴里徐徐吁出一口烟雾,喷在了楼珹脸上。
全校都断了电,窗帘拉上后,宿舍里只有一点薄薄的月光,烟头那点橘红的光芒,微弱而朦胧地照亮他有点冷然,可是嘴角微微勾起的脸庞。
楼珹低头盯着他看,望进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又骂了句:“你有病。”
“楼珹。”丁雪润跟他对视着,其实他看不太清楚,因为他视力不好,加上黑,只有一个非常非常模糊的英俊轮廓。因为看不清,所以就看得很认真,企图把他给看清楚。
楼珹瞪着他,没好气地“哎”了一声:“叫老子干什么?”
他心想丁雪润一个半瞎,一个摘了眼镜就抓瞎的人居然有一双这么深刻漂亮的黑色眼睛,而且眼底还有星星。
晚上的丁雪润,和白天的丁雪润,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缕一缕的烟丝从丁雪润嘴里喷到他的脸上。
楼珹好像被扼住喉咙一般,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中了二手烟的度,所以脸色很难看,又骂道:“臭死了,你他妈抽的是屎吗!给老子掐了!”
“楼珹,”丁雪润又叫了他一次,他顿了顿,感受了一下手心里的温度和湿润感,在黑暗里哑声道:“你手上黏糊糊的是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楼珹:小丁小丁,见过哥哥这么大的烟头吗?烫不死你!
第8章 (捉虫)
楼珹这才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抓住了人小丁的手。
他连忙放开,生气道:“操!我汗手不行啊?你这个人,思想怎么回事!”
丁雪润不置可否地低声“嗯”了下:“我烟还没抽完,你离我远点。”说完,他就又把卫生间的小门给轻轻关上了。
楼珹在外面“操”了一声:“神经病。”
他搓了搓手心的汗,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念头——小丁的手好滑啊。
他记不清自己上次跟人牵手是什么感觉了。事实上他上个女朋友长什么样他都给忘了,只记得眼睛挺大,不过没有小丁的眼睛大,手好像也没有他嫩,也不如小丁白净……
楼珹暗自嘀咕着,他讨厌烟味,回到自己的床位下面,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有股细微的烟味。楼珹受不了,换了一件睡衣才爬上床去。
丁雪润没有烟瘾这回事,他抽了一根就满足了,漱了口,他把手表取下来后把手洗干净了,也上床睡觉了。
楼珹赖床,丁雪润没有等他,自己去食堂吃早饭。
他早上去教室的时间非常早,但不是最早的,班上苦学的学生,六点教学楼的锁一打开,他们就来了。丁雪润要早读,而迟到时间就是从早读开始算起,没有赶上早读就算是迟到了。
而楼珹每天都会迟到。
今天楼珹也没有例外,第一节 课快下课了,他才睡眼惺忪地从后门出现。
他没穿校服,而是穿一件黑色的夹克,手插在衣兜里,台上讲课的是物理老师,人称灭绝师太,看见他这样,就讽刺地说了句:“楼珹,还没到下课的点,你怎么就来教室了?”
“噗……”有同学笑出声。
楼珹站在后面,看了一眼丁雪润,发现丁雪润根本没有看自己,就望向讲台,理直气壮:“我去校医室了,校医室八点过才开门,我一直等着的。”
“不知道下课再去?”
“我等不了。”
灭绝师太严厉地盯着他:“你出去,下课再进来。”
楼珹“哦”了一声,无所谓地手插裤兜:“那我去拿个东西哦。”
他走向自己的座位,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被他揉成了一团的小小的透明塑料袋,丢在丁雪润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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