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玉疲惫地眨眨眼,以着模模糊糊的口气,道:“明天再说,飞,我累。”软绵绵的撒娇声。
夜,很深,也很沉。
山外,下起了第一场春雨,更显清冷。
施若风额头上的血水被雨水冲干,施若风的身体,被雨水弄湿。
这一夜,极为清冷,这一夜,极为冷酷。
隔日,第二日早上,沈家下人之间流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苏青玉小姐重新得到了沈飞的欢心,至于那个第三者不得好死的施若风没准已经死了。
这“死了”二字成功吸引了端坐在客厅上,陷入沉思中的沈飞的注意。
仔细盘问下,他听到佣人说,昨儿个施若风从阶梯口爬到大门处用了数个小时的时间。
他们说,施若风应该是故意的,为了拖到沈飞来,为了得到沈飞的爱怜,在故意爬的那么慢……怎么可能。
佣人还说,施若风流了血,从阶梯处一直流到了大门处。然后,施若风那个贱人爬出了大门,彻底从这个家走了出去。
沈飞初闻,心里撒凉撒凉地。
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从沙发上起身,只想着寻找施若风的下落……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极为茫然。
根据佣人的说法,沈飞能确定,施若风无法离开这座山,但是,到底在这座山的哪里?这成了一个问题。
当沈飞出动沈家的佣人去寻找时,为了找施若风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在这天的夜晚,沈飞寻找到了树丛中的施若风。
紧紧地阖上双瞳,气若游丝的施若风。
当沈飞的手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施若风的身体时,绝对冰凉的体温让他迷茫了。
好像,一具死亡了的身体。
沈飞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昨夜,他抱着苏青玉时,施若风却在山林里过夜,或者……在淋雨。
沈飞心乱如麻。
把施若风抱在怀里,回了沈家的住宅,当沈母看到了,便说:“何必去找,这种孩子死有余辜。竟然连孕妇也赶推。”
沈飞沉默了片刻,看着怀里的施若风,眉头微微皱起,问:“真的是若风推的吗?”
“不是他推的,难不成是青玉不顾肚里的孩子,自己倒下的?”沈母讽道。
沈飞撇撇嘴,把施若风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悉心地照料着。
施若风没有睁开眼睛,沈飞也没有把施若风送去医院。那是一种直觉,只要施若风走出了这个家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绝对不放他离开。
一连一个星期,沈飞都是请医生到沈家来为施若风看病,开药方。
一连一个星期,施若风都没有醒来,一直阖着双眼。
医师说,施若风的身体只要持续调养下去,便会好起来,只是,不起来是他拒绝醒来的关系。
沈飞想问,他什么时候能醒,可是到口的话,始终也没有问出来。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离苏青玉的临产期只剩下一个月。
这三个月中,沈飞连学校也不去了,苏青玉也给冷落了,一直一直陪在施若风的身边,那双纤长白皙的双手一直一直在施若风的身上抚摸着,一遍又一遍地。
每天每天地抚摸,为那具冰凉的体温增添一丝丝的温暖。
沈飞每天都会亲吻施若风,感受着他唇瓣的温度……
睡梦中的施若风渐渐对沈飞的体温感到习惯,感到温暖,感到依恋……
那种被呵护的感觉,施若风从最初的推拒,变成了接受。
被人呵护着疼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施若风想着这一辈子都这样躺着,让人呵护得了。
可是,至少……想看一眼,这个一直呵护着自己的人,带着淡淡香气的人。
三个月后,施若风初次睁开了眼睛,可是,忍受不了室内的光线,又马上阖上了双眼。
睫毛颤动的一瞬,便被沈飞发觉了,当施若风睁开眼的刹那,沈飞的心里一阵地激动,可是他又阖上了双眼。
沈飞立刻压倒施若风的身上,双手捏着他的肩膀可劲儿摇晃,一口一句,“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然后,施若风又睁开了眼睛,双瞳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沈飞。
半晌后,施若风“啊”了一声,带着点点失望的口气,说:“原来是你。”原来,昏迷中一直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是沈飞。
沈飞一愣,不懂施若风说的是什么。
施若风轻轻抬起手,甩开沈飞放置于他双肩上的手,翻个身,继续阖上了眼睛。
沈飞继续摇晃,他说:“你别睡别睡,睡了……就起不来了,睡了,就睁不开眼了……不许睡不许睡!”之后,施若风不睡了。
沈飞跟佣人要了一碗粥,拿起,动作轻柔地喂食着施若风,施若风拍开,结果,一碗的青粥被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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