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恨恨地对他说:“你真是个扫把星。”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在他面前会习惯性地发抖。
因为很少有关爱他的人,因为自己一向的孤单,谢直树渐渐地变得孤僻不合群。他也希望自己像谢家树那样人见人爱,但命运却并不公平,他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关注。
所以,当那些几乎从不与他说话的同学邀请他参加舞会的时候,谢直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他没有像样的礼服,也买不起好看的面具,只能穿着袖子短了一截的西装上衣,下身竟然是一条运动裤。奥特曼的面具是在天桥上的地摊买的,虽然难看但却很便宜。
到最后,他就跟那四个王子一样,不用猜,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全S大最可笑的人,也只有谢直树莫属。
第04章
谢直树站在舞会礼堂的角落里,手指紧张地绞作一团。覆盖在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但他自己知道,肯定紧张扭曲到了极点。
“喂,谢直树,要不要一起来跳个舞?”应该是他同班同学的男生走过来拍了拍谢直树的肩膀。
“是啊是啊,谢直树,我们还没见过你跳舞呢,来啊~”
谢直树无神的眼睛因为看不清面前的一切而涣散,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被几个男生推搡到舞会大厅的正中央。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谢家树冷哼了一声。不用怀疑,那个没用的哥哥肯定会丑态百出。
带着蕾丝花边的各色华丽长裙、男子绅士的西装燕尾服。珠宝在颈间腕上闪耀,发丝飞散在空气中带着清新的幽香。旋转、舞动,动作优雅高贵,他们有着光鲜的外表,而他穿着格格不入的衣裳!
当谢直树被推到人群中央的时候,播放舞曲的同学眼尖手快,将一曲中速的圆舞曲调成了劲爆快速的DJ舞曲。
在推搡拥挤间,谢直树只感觉到头昏脑涨。谁推了他他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被几个人带着跌跌撞撞地舞蹈,从始至终如同小丑一般被他人摆布,整个人在无数双手的拉扯下在人群中踉跄,最后在一双双带着嘲笑眼神的眼睛注视下,他狼狈地俯身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啊——”低声**了一下,四肢着地的人痛苦地捂住了脸。
门牙似乎经不起折腾已经松动,鼻梁酸酸的,温热的液体从鼻孔中流出,流入嘴中的液体带着咸咸的铁锈味道。
看着这场闹剧的众人“哈哈”笑过之后转身跳他们的舞蹈去了,只留下那个被折腾得头晕眼花的人,缩着肩膀,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被血染红的面具,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蹒跚着脚步走到了角落里。
没有人拉他一把,没有人递上一块纸巾。谢直树坐在椅子上,小心地将鼻血擦去后,低垂着头,双手捂着眼睛,不久之后,那缩进椅子里几乎看不到的肩膀微微地抖动着。
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的谢家树四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懦弱到极致才会哭泣,这在谢家树看来就是如此。他看不起他缩着肩膀的猥琐,更看不起廉价的眼泪。
段子言叹了口气,戳了戳谢家树的胳膊:“要不要……去安慰他一下?”
谢家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起码应该过去把这个送给他吧!”段子言提高了声调,把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谢家树。
“你管他干嘛,你们这么熟?”谢家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抱着双臂将整张脸别开,眼不见心静。
“你真是……”
“我来吧。”四个人之中脾气最好的何翌拍了一下段子言的手,将手帕接过来,朝谢直树走过去。
谢家树朝那边看了一眼,想到了什么,赌气地迅速转回了头。他才不担心那个扫把星哥哥,明明是个比自己大二岁的大男人,竟然懦弱到需要别人的安慰?谢家人才不会这样,从哪里看他都不是谢家人!烦躁地踢开了身边的椅子,谢家树大踏步地朝舞会中心走去。
“翾城!你看看他,他又这样,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夏翾城拉着愤怒的段子言亦尾随谢家树而去,“别生气了,一起跳支舞吧,你会跳女步对不对?”
“再擦一下吧,鼻血没有弄干净会很难受。或者去洗手间洗一下好不好?”
谢直树过了很久才知道头顶传来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迟钝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着近在咫尺拿着湿手帕的细长手指,顺着胳膊一直看向争吵自己笑着的人。虽然他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他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谢家树的朋友,何翌。
谢家树的朋友,比较起来和自己也一定是地位悬殊,竟然会对他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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