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绎舟问。
“你们三个。”时湛阳柔和地笑了笑,“我已经换完了,还有点不习惯。”
邱十里心里猛地怔了一下,他知道,比起用作象征的耳钉,更重要的是背后的账户,以及账户所能操作的权限,而大哥绝不会大费周折,只是让人过来换一个表面上的东西。
他正思索,只听时绎舟问道:“摘下来干什么?换颜色?不会吧大哥。”
时湛阳点点头,“就是换颜色,你和老魏以后戴红色吧。”
时绎舟立刻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凭什么?”
时湛阳停顿了一下,扬起脸看他,慢慢道:“实际上,我已经把你们的权限降级了,现在就是红色级别的账户,硬要戴着银色,也没有意义。当然,我同意你们把它摘下来,那你们就可以选择不把红色戴上,直接脱离这个狗屁体系,这样也不用担心哪天被我杀了。”
时绎舟顿时气得发抖,看了看仍旧你好我好的魏奇,抖得更狠了,甚至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时湛阳……时湛阳,你行,你行!”他呓语般说道。
时湛阳直接看向魏奇,“老魏,老二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关系好,我也知道,哪天你们冲动一下,一起把我电死了,我去了下面,实在没法向爸爸交代,”他说得轻轻松松,仿佛在和小孩耐心讲着什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哪怕他实际上正在做的是撕破脸的事情,说着,他又把手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盒递过去,“来,自己动手。”
魏奇隐隐抖着手腕,接过铁盒,却不打开,直接把自己的银耳钉摘了,小心放在桌上,站起身子,对时湛阳深深鞠了一躬,“老板,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刚才那话,我承受不起。”
“嗯。”时湛阳微笑着点头。
魏奇又讪讪道:“我年纪这么大了,最近也在想退休,这不正好吗。”
时湛阳拍拍他的肩膀,又把他扶起来,“也对。你家姑娘前两天我叫人去看望,下个月就要生了吧,你正好回家抱抱孙子孙女。”
魏奇已经起了一脑门冷汗,“唉,唉,承您吉言!”他叹着气,擦着汗,默默然坐会椅子,邱十里把目光从大哥身上挪开,盯着他空空的耳垂。
时湛阳把第二只铁盒扣在手里,并不递给已然目瞪口呆的时绎舟,“想换吗?二弟,其实你出去另立门户也不错,不用天天因为这种小东西放不开手脚。”
时绎舟却突然哭了,胡乱给自己抹泪,邱十里心想这也太爱哭了点,只听他磨蹭了好久,忽然咽下哭腔,大声叫道:“我换!”
时湛阳有些惊讶,却还是把铁盒递到他伸过来的手中,“好。”
眼见着时绎舟一边抽噎,不争气地掉着泪,一边拧下那两粒银白,把红色按上去,魏奇腆着脸,悄悄往邱十里脸上看,问道:“那现在,就没有银色了?老陈老杜他们都归了西……”
“有。”时湛阳道。
魏奇还是看着邱十里,眼睛都直了,“那是——”
时湛阳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最后的铁盒,径直走到正陷于极大震惊的邱十里身后,扶着他的椅背,淡淡地看着魏奇。
魏奇立刻懂了,“小舟,小舟!”他撑着桌面让自己站直身子,招呼拉上时绎舟就要走,絮絮叨叨地说,“戴耳钉这事儿……本来就是单独的,私密的,别碍着你哥!”
时绎舟一开始还和他拗着劲儿,不肯挪地方,却很快就连站都站不稳,他空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时湛阳,一步一回头地,被魏奇拉出了密室。
管家的袖口出现在门口,随即,石门关闭。
邱十里被那硬邦邦的声响震回了神,头脑嗡的一下,身子也猛然起立,莽莽撞撞地回身望向大哥,“兄上,我,我……”
时湛阳则整个人松软下来,拉开椅子,贴身站在他面前,双臂拢着他,让他靠上桌沿,自己则把额头靠在他颈窝上,撒娇般拱了拱,又亲昵地蹭了蹭,“按那种语气说话好烦啊,我真想跟他们说一句滚蛋算了!哪有那么多礼貌讲究!”
“……那样还是不好,你也跟我讲过随时都要有风度啊。”邱十里干巴巴道,抬起手,搂上大哥的肩膀,“总之,现在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你困了?”时湛阳抵上他的鼻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没、没有,我不困。”
时湛阳忽然笑了,那种真实的、陈雪融化般的笑,方才一直不曾有过,“ナナ这么紧张啊。”
“是有一点。”邱十里老实地合上眼皮。
“好啦,”时湛阳扯扯他的脸颊,兀自打开手里那只铁盒,“看看这个。”
邱十里坐上桌子,双腿卡在大哥腿侧,垂眼就看到那盒中一块天鹅绒上扎着的耳钉,两块碎冰似的菱形,昏暗光线下,熠熠闪着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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