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本就是麻烦断了一个,接着又来几个新的,而结婚却是个必要的仪式,是他要给也迫切想给邱十里的东西,倘若总是以此耽搁,那八成要等到下辈子。
这么多年来,时湛阳可算琢磨懂了这件事。
“不早啊,我马上32,你们小嫂子也25了,再磨过去几年,我变成皱巴巴的老头子,人家风华正茂,”时湛阳笑道,脸上泛起一层绒毛般的温柔,“婚礼上拍照都不好拍!”
老K也笑了,他嘴笨,虽然老板今天好像挺有耐心,但他也努力想把事情说明白,“哪、哪能啊,兄弟们都说您现在正是一枝花儿呢,您不知道,上次宴会上,那家的大小姐,谁家的来着——”
“哎,少说点大小姐啦!”时湛阳打断他,终于皱了眉,“策划和监工的事我就交给你。”
老K立刻住了嘴,大小姐是雷点,他总结着想。
最终时湛阳提完了想法,老K就开始着手去办。时间定在大半个月后,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准备周全,而邱十里要做的,只是收到时湛阳的一个电话,换上一套漂亮正装,全然不知地赶去附近乡村的一所教堂,推门之前都不会知道有一场婚礼在等着自己。
过了两天,邱十里从北部的工厂出差回家,傍晚暮色沉沉,他抖落一身疲乏,总觉得大哥心情很好,好得都有点诡异了。表现在于大哥居然自己下厨煮了一锅红豆糯米粥,除了冰糖放太多味道太齁之外,粘稠度和火候还都好得无可挑剔。
邱十里几口就喝下去一大碗,咬着勺子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时湛阳就说好事,接着给他盛粥,又一碗下肚,邱十里再问什么好事,时湛阳居然答,大好事。
之后就开始东扯西扯,企图转移话题。
糯米这玩意厉害得很,邱十里果然喝撑了肚子,并且对时湛阳的蒙混态度相当有意见,于是当晚在床上不依不饶地惩罚了他。
然而,第二天一早,叫醒他的却不是什么好事。大哥已经起床了,站在窗边抽烟,夏末焦躁的阳光恣意泼洒,蝉声在暴晒下稀稀落落,床头摆着常用的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着的。
邱十里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没吭声,起身拿过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则新闻,某大型新闻网站头版,时绎舟的照片和一个棕皮肤深眼窝的中年男人分别钉在标题两侧。
时绎舟那张大概是近照,几年没见面,他瘦得干巴巴的,旁边还添了个总公司的Logo,血红血红,这标志邱十里再熟悉不过了,通常是海军蓝色,出现在旧金山市内的那座玻璃大厦顶上、去往世界各地的运输机尾翼上、装运武器的集装箱上。
至于另一个男人,邱十里也认识,这两年墨西哥最猖獗的毒贩,名叫安东尼奥,以前是他们的老主顾,现在是时绎舟的好朋友。
而中间的标题则是:
Scandal Again? Hardware or Hard Drug? (再爆丑闻?军工还是毒品?)
新闻字体很大,内容很简短,有用信息不算太多,通篇只讲了一件事:美西最大军工企业密切参与墨西哥大型贩毒活动,并对当地妇女儿童进行非人道对待,国际刑警已经下了通缉令。
某些东西还是说得很模糊,就像对于媒体来说,时绎舟也可以模糊地和这整个企业划上等号。
邱十里深吸口气,搁下电脑走到时湛阳身边,“非人道对待。”
“叫人去打听了,还没有回话,”时湛阳在窗台上碾灭雪茄,冷冰冰道,“大概是让女人小孩运毒吧,否则国际刑警也不会这样。”
邱十里深知,这运毒绝非放进包里塞进鞋底这么简单,现在的毒贩会把那些粉末装在避孕套里,让人吞下去,小孩喉咙太窄咽不下去,他们就走后门,把货塞入那些脆弱的肠道。
除去这些,他甚至还见过更残忍的行径。
“最近边境收紧了,他们就疯了,”时湛阳定定地看着楼下喷泉中心的圣母圣婴雕像,“不知道老二参与了多少。”
尽管已经知道答案,邱十里还是试着问,“要管吗?”
“当然,这也是我们的事,”时湛阳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最晚下午,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邱十里没有耽搁任何,立刻做起了准备,无论是面对警方、公众、舆论,还是他那操`蛋的二哥,他和时湛阳都至少得知根知底。这些年虽然分了家,但也留了后手,只要想查,时绎舟做的绝大多数事在他这儿都谈不上秘密。他很快得到了消息,除去长期供应枪支弹药之外,在四天前开始的一场运毒活动中,时绎舟的确参与了进去。
现如今他和那位安东尼奥缩在墨西哥西北部一个叫做蒂华纳的小镇,他们远在中部的老窝甚至在当日凌晨就已经被警察端了,却挟持大量藏毒人质,正与警方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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