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要了,别拍……”他傻傻地重复着,先是抬手腕去挡那镜头,手指都伸不直,“好难,难看……”辩解的舌头也打了结。
“好看。这个最好看。”时湛阳饶有兴致,把镜头对准他的脸。
邱十里羞得都快哭了,眼神乱跳,坚持着入了会儿镜,突然把脸埋在大哥肩侧,怎么哄都不肯抬,手臂也圈上去,狠狠地抱。时湛阳又一次没辙,明明是邱十里提的要拍,现在也只能放下手机去抱他,带着他的腰杆在自己身上套弄,越顶越快,越顶越深,“这样会痛吗?”
“啊……不,不会,”邱十里揪紧衬衫光滑的缎面,吭吭地乱喘,“就是,好奇怪,好,好舒服……”
最后时湛阳发泄在他体内的时候,邱十里身前也是湿黏一片,已经分不清是汗水,是前泪腺液,还是自己又射了多少。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已经被热气腾腾的腥气完全盖过,还有唾液干了又湿的味道,他们还在接吻。
身体里那根没有完全软下来,肠壁的形状就像是完全为它打磨的,还在严丝合缝地吸着。邱十里伏在大哥肩头顺气,也没急着让它往外撤。脑子还是水汽氤氲的,半眯着眼,他感到非常安全,所以开始说傻话,“兄上,我想给你跳舞。钢管舞也可以啊。钢管舞很好。我请教过一个钢管舞师傅,她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时湛阳用五指轻轻梳着他的碎发,碰到头皮,酥酥的痒。
“我还想给你生很多小孩。”
“嗯。”时湛阳又笑了,“ナナ这是想迷住我啊。”
邱十里想了想,“迷住……执迷不悟?是啊,我想让兄上……对我执迷不悟。”
“你很依赖我。”
“我会让兄上觉得累吗?”
时湛阳捧起他的脸,又对他笑了,邱十里看到眼睫下的光,好比一阵有棱角的风,也看到眼角细细的纹,好比心里的那盏酒被吹出了涟漪,他感到眩晕,甚至忘了去害怕这答案。
然而这答案也并没有让他害怕。
时湛阳说:“ナナ,我说过我爱你啊。我是一个会用摄像头监视你的控制狂。”
邱十里也笑了,“才不是控制狂。”
时湛阳又平静、平和地说:“我想把一辈子拿出来,和你在一起。有没有事情值得用一辈子去做?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对于我来说,我有,我找到了,我的一辈子……它至少有它的意义。我是幸运的。”
邱十里眼中迷茫了一阵,性快感的余韵还荡漾在里面,他眨眨眼,晃晃脑袋,探身取来自己的裤子。时湛阳以为他要起身去洗,按他的腿,想先帮他把里面的液体差不多抠干净,却见邱十里又坐了回来,裤子随便一丢,反手去摸。
时湛阳手刚在湿滑的股缝间揉擦过去,邱十里和他相握,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眼睛。
缓缓地,撇开指间黏腻的触感,撇开手心烫人的温度,时湛阳感觉到,一只凉凉的小环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那是左手。
“4号口径,”邱十里弯起眉眼笑,不用回头看,他就感觉得到,“好合适。”
确实合适。
覆铜钢,适合塞入火药打野猪,也适合做戒指。
时湛阳眼睛酸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剩太多这种液体。邱十里曾经也给他套上过指环,一定也是这样小心,套好过后,一定也是这样单纯地笑。可他当时正在昏迷,他感觉不到,也看不到,醒来过后他把那指环摘了,还摘了邱十里的。
现在他也说不出什么,肺腑都掏出去了,心上空了好大一个洞,他只能攥紧手指,感觉那个小环的存在,光滑的,细小的,和邱十里手上的一样,那曾是他们的子弹。然后他去拥抱邱十里。
邱十里也把自己打开,回抱过去,觉得自己正抱着一颗太阳。关于一辈子的问题,大哥不知道别人的答案,但一定要知道他的。他刚刚把答案给出来了。
“哥哥,”想了想,邱十里又说,“等我手术做完,等有空了,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那种活生生的小女孩……我们像爸妈一样对待她。”
第二天,在手术室旁边的等候室内,时湛阳问一同等待的时郁枫:
“你想不想要个妹妹?”
对上时郁枫莫名其妙的眼神,那眼神简直比看他流鼻血还奇怪,时湛阳回过神来改口,“不对,应该是侄女。”
“侄女?”时郁枫皱着眉,琢磨不清中文里这些复杂的亲戚关系。
“侄女就是哥哥的女儿。我和你阿嫂准备领养一个。”
“你们有空养吗?”时郁枫咕咚喝了两口热巧克力。
的确是个大问题。至少要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都肃清了再说,反正也是胜利在望了吧?邱十里的心脏问题得以解决,那其他的就不算大事。时湛阳这样想。浓郁的暮色默默打进窗子,这是个晴朗的傍晚,邱十里已经在手术室里待了67分钟,按照原先的计划,再过十多分钟,手术就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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