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让我别动,我一愣,捏着蛋糕的手紧紧蜷着,身体绷紧,僵硬的就跟块石头似的。
我感觉到他轻轻一跃,落在游艇里,踉跄晃动了几番,我的肩膀往里收缩,害怕极了,鼻尖的薄荷味越发馥郁。
我心里怕极了,总觉得他会把我丢进海里。
可事实上,他瞧着我小鸡仔的模样,只是出言又嘲笑了我几句,说我胆子怎么那么小,然后把我轻轻放下,我坐在横板上,脸上晕着红,觉得丢人极了。
林展让我坐好,而后游艇便动了,海风往我脸上拂来,发丝朝后吹散,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变快,连我的心都跳的几块,我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栏杆,看着翻滚的白色浪花跃出海面,阳光直射在眼皮上,明明刺眼,但我却不想闭上眼。
太刺激了。
我在心里尖叫呐喊,扬着嘴角,兴奋的看着那片一望无际的湛蓝。
他开着游艇在海面横行,最后随着涡轮声音渐小,游艇缓缓停下,泊在了一片沙滩附近。
砂砾是闪着光的白色,我看着那些亮晶晶的沙粒,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林展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手拎起蛋糕,一手把我捞起,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双脚已经踩在了绵软的沙滩上。
走吧。
林展没有把蛋糕还给我,而是直接拎着往里走,我紧跟而上。
这是座小岛,我随着他穿过一小片密林,然后在深处,看到了一座宅院,院门很大,像是古时的深宅大院,我惊叹的看着,不敢置信,原来这就是林朝堂说的郊游。
边上一声嗤笑,不用看就知道,又是林展在嘲笑我,我抿着嘴唇,收敛起自己脸上的表情,林展从我肩头擦过去,肩膀被撞了一下,我瞪着他的后背,就见他大大咧咧站在门口,脸往那探头下一照,那宅门便缓缓打开,他翘起嘴角,转过头来,朝我勾了勾手指头。
我没动,他就戏谑道,快上来啊。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剪得圆润,指尖微微翘起,指关节蜷着,我盯着那手指,怔怔的看了两秒,心里却想到大伯曾对我做的事。
我曾跪在地上,我未着寸缕,像狗一般爬行,大伯让我在地下室内原地打转数圈,膝盖骨生生磨破,他才让我停下,昏暗的光线里,他伸着手,朝我勾起食指,他发出呼狗的指令,让我趴过去,让我埋首于他胯间,舔弄他永远不会勃`起的性`器。
这就好似一个指令,一串钥匙,一段密码,滚进了卡锁里,填入了空白中,我呼吸变得急促,额面沁出细密冷汗,后背发紧发颤,我呆滞的看着林展的手,目光里的惊惧太过直白,把林展也吓了一跳。
他缩回了手,上前一步,掌心覆在我的肩头,沉声询问,你怎么了?
我呜咽一声,腿脚一下子软了下来,是他及时把我捞住,我浑身无力,冒着虚汗,不能说话,近乎是靠在他怀里,他把我打横抱起,快步走入那宅内。
我是不是永远不能康复了?
就算我逃的再远,梦魇都会如影随形?
十年记忆太过刻骨,只凭旁人一个小小的动作,那癔症便攀上末梢,沿着发丝,钻入我脑髓,我丢不开撕不掉。
是不是除非砸烂撬开我的脑子,除非我死?
它才肯放过我?
第15章
我躺在绵软的被褥里,四肢陷在其中,脑袋昏昏沉沉,心里头像是被凿开了一道口子,沁着疼痛,一点点蔓延。
我让自己不要去想,把脸侧枕在柔软里,身体蜷缩成团,抬起手捂在自己的胸口。
这时,耳边传来林展的声音,他问我,你没事吧?
我没有看他,而是缩了缩脖子,揪着合在身上的薄被,我轻声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你刚才是怎么了?
林展没有走,反而是绕到了床的另一头,蹲下`身,定定的看着我。
措不及防下,我与他目光相对,他的眼睛是漂亮的丹凤眼,眼梢狭长且上翘,这双眼刚才还对我冷眼相看,现在却是软下目光,揉着几丝担忧。
我对着这样一双眼,心里蓦然一酸,
我对旁人的关怀是最无法抗拒的,我想要好多好多的温柔,想要好多好多的补偿,我想填满我那十年,可我有时候也会想,被大伯囚禁也好,虐待也罢,都是我倒霉,别人凭什么因为我那点悲惨往事,来白白对我好呢。
我说,我没事。
林展说,我看不出你没事,你刚刚都晕过去了。
我低血糖,早饭没吃,所以就有些晕。
我忍着心里不适,还得撒谎解释。
哪知道,林展却说,我看着不像低血糖,你明明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吓晕过去的,你为什么会害怕,是因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联想到了别的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魏丛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