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我伸出手碰了碰他冰凉的额头,林展睁开一只眼,咕哝了一句,不好。
我们坐在最后面,我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小声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摇头,然后朝我肩膀上靠过来,虚弱道,你抱抱我,我就会好一些了。
我意识到他这是在撒娇,我无措的看着他的发顶,视线是横切面,从他饱满的额头一路笔直延伸,在他鼻梁嘴唇还有下颚间隔均匀停留十秒,一分钟后,我伸手拢住了他的肩膀。
轮船徐徐前行,林展的呼吸逐渐均匀,我的手无意识的轻拍着他的肩膀,一直到轮船停泊,缓缓入港。
到了陆地上,林展立刻原地复活,他拘着我的肩膀,和我并肩走到林朝堂面前,我有些尴尬,撇开眼低下头琢磨着地上的纹路。
头顶上,林展与林朝堂对话,他语气轻快,他说,哥,我送徐立然回家。
林朝堂应了一声,我能感觉到他的冷淡,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悦的,也许觉得我是个滥交的人都说不定。
我与林展现在的关系,一看就明了,他喜欢搂我抱我,了解自己的心意后,便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确与我不同,他的爱昭然若揭,正大光明,不带一丝阴霾。
我想,他应该是走了出来。
林展送我回家,到了楼下,他停下车,随我进楼道里,感应灯随声而亮。
暮色四合的时候,天边只剩下大片霞光,落下在落下,跌在林展的侧脸,我看着他眼底里的光,在半阖着的睫毛之下,零碎的像是钻石。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美色所诱惑。
可谁不喜欢美好漂亮呢?
徐立然,你真好看。
在我痴痴的看着他时,林展突然抬起我的下巴,靠近一寸,把我抵在后墙上,侧过头,吻住了我。
舌尖被噙着,林展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我的后背紧贴着身后的墙,他一寸寸的侵略,我发出微弱的呜咽,我被他吻到窒息,浑身发软,双腿打颤,身体朝下跌去,他捞起我的腰,把我嵌入他的怀里,低头继续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我们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凌乱,他把脸埋在我的颈侧,呼出的气息滚烫,我瑟缩着脖子,就听他说不要动。
我依言不敢动,乖乖地任由他靠着,几个呼吸之后,他抬起头,脸上挂着笑,眉梢点着桀骜,他对我说,明天我来接你。
我心里知晓他要带我去哪里,便点点头,问他,什么时候?
他歪着脑袋,挑了挑一侧眉毛,说,我大概要睡懒觉的,一点来接你行吗?
当然可以。
我伸出手,按了一下他的额头,为了林弟弟的睡眠。
他听到那称呼,眉毛的弧线就成了波浪,皱巴巴拧在一起,他说,我不喜欢这个外号。
我笑他,他就凑过来咬了一下我的下唇,不疼,但有些麻。
他把我放开,看着我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朝我笑着挥手道别。
我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在,见到我回来了,妈妈从客厅里走出来,替我拿包。
我把背包给她,她对我说,赵珏也来了,在你房间里等你呢。
我啊了一声,疑惑的看着她,他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啊。
不知道啊,他说学校没课,中午就过来了,见你不在,我就和他说,你跟朋友出去玩了,下午回来,他都等了两小时了。
妈妈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我便说,你别推我啊,让我先喝一口水。
妈妈催促我,你动作快些。
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直接拿在手里,推开了门。
在我刚刚逃出来的那段时间内,一直都是赵珏陪伴在我身边,他照顾着我,让我逐渐从一个见谁都咬的疯子变成了一个略有理智的常人。
我心里感激他,曾觉得他是我的全部,可现在我开始慢慢明白,这只是一种如同雏鸟破壳的感情,没有一个人是谁的全部,我必然是要独立自持,从囹圄中出来,就像高山岩石夹缝里的松柏,被风雨磋磨,依旧无畏无惧。
赵珏听到声响,便扭头看向我,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我问,你今天不上课吗?
赵珏没有回应,反而问我,徐立然,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你和朋友出去,是和谁?
我顿了顿,还没等我说话,他又说,是上次那个送你回来的人吗?
他锁眉,嘴边的弧度成了一条平行线,下颚紧绷着,脸上是我鲜少见到的表情,肃然沉默,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如此,让我暗自心惊。
我说,是的。
他脸上的表情便越发古怪,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我便跨过他,走到另外一边,盘着腿在地毯上坐下,拧开牛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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