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脸撇开,看向弥漫着雪水的路面。
他又紧追不舍,竟然一下子簇到我的颈边,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嘴唇贴在耳边,呼吸滚烫,他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和我哥在一起?
这是个可以回答的问题。
我想了想,还没回答时,却听他说,你爱他吗?
我又想了想,心里有些木,回过头来问他,爱是什么?
他慢慢皱起眉,审视着我,他变得严肃,那张林展的脸上染上了林朝堂的表情,他对我说,爱是占有欲,是荷尔蒙,是我看到你和我哥站在一起,我就想把你们狠狠撕碎的嫉妒。
你呢?你究竟爱不爱他?
我被他问蒙了,我吞咽唾沫,往后缩去,可车内逼仄,脑袋磕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窗外是呼啸而过的烈风与风雪。
我脸上的热度逐渐消退,我敲响心口的门,我问自己,和林朝堂在一起,究竟是不是爱?
还是,只是我对他的贪恋,对他的依赖,对他如同暴风雪中温暖的一口汤,还是沉入大海前紧握着的浮木。
我质问自己,答案呼之欲出,我却不敢掀开。
林朝堂待我很好,我由心底感激,我与他做`爱,也并不勉强,我打开身体迎接他,也是欢悦的。
可就算是如此,面对着林展的问题时,我为什么要犹豫。
我不明白,也不懂,我陷入迷茫,林展却在此刻扣住我的后颈,把我与他拉近。
他循循善诱,对我说,我哥对你很好是不是?他待人一向如此,挑不出差错。
徐立然,你得把自己的感情搞清楚,那份好融化了你,在你心里作祟,你不能把依赖感激和爱情混淆,这是不对的。
我求你别说了。
我咬着下唇,企图把那瓣嘴唇咬的稀碎,我呜咽一声,向他求饶低头。
他呼了一口气,又低低嗤笑,大拇指拨开我的嘴唇,在我伤痕累累的唇上碾过舔过。
他又挂上了彩旗,凯旋而归。
我其实能看到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只是我兀自迷茫烦恼,我把自己圈在角落里,钻着牛角尖。
车子停在一处酒店前,林展打开车门,拉我下车,我则从另一旁先下了去,我绕过车头,郁郁的走进酒店。
林展去办了入住手续,他走在我身后进入电梯,按下三楼。
走入房内,我看着横在当中的大床,又扭过头,打量着林展。
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那坏事得逞之后一脸狡诈的表情太过明显,我仿佛能看到他那身后撒欢摇晃的尾巴。
他见我看着他,便亲密的凑了过来,我脑袋里的一根筋“啪”的断了,霎时反应过来,我一把推开他。
他则茫然无措的看着我,我是真的气极了,压抑不住,我指着他,我说,把手机给我,我要和林朝堂通话。
他一愣,随即问,你还没想通吗?
我冷笑,我说,我需要想通什么?你的那套诡辩吗?就算我对林朝堂不是爱,就算我只是依赖他,但也应该我和他去明说,用不着你来搬弄是非。
我的话定然是字字诛心的,因为在我话音刚落,我便见他脸上血色全失,只剩下惨淡的白,他摇头,无措的看着我,他说,我没有搬弄是非,我只是想告诉你,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厉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把手机给我。
他一震,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紧攥着自己的衣兜,我看到那长方形状,上前一步,而他却似乎失去了所有气势,连连后退。
我看着他背靠着门板,他的眼睛慢慢变红,他低下头,下颚的弧线消瘦脆弱。
我去拿手机的时候,他没有反抗,我攥着手机,不再看他,低下头拨打着林朝堂的号码,竟然真的能通,就算几下均匀的拨号声后。
林展突然上前,夺过我掌心里的手机,他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把那小小的通化设备给丢了下去。
我愣在原地,我骂他,你疯了吗?你有毛病吗?
我冲过去,趴在窗口看着地上的手机尸体。
他却捋过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墙壁上,他钳着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头直面他。
他整个人压了下来,在我嘴唇上碾压撕咬。
他的吻,狠绝到了极致,似乎要把氧气消耗光,那是海啸来袭楼房崩塌前生离死别的吻,是溺水时被人攥起舌尖抵开钻入呼吸的吻,是他带着绝望和崩溃的吻。
我能感觉到他的痛,我能感觉到他滴落在我鼻梁上的泪。
而后他突然把我推开,我看向他,只见他背过身,哆哆嗦嗦的拉开背包,我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朝前挪动。
我看着林展从里面掏出药瓶,他的手颤抖的厉害,他尝试了很多下,盖子掉了下来,瓶口朝下,白色粒状的药倾斜倒下,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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