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敷完面膜,脸上一层未干的精华液,细腻的水光打额角泛到下巴尖,整张脸明冶得像将从溪谷里打捞上来的美人蕉。
南钺走过去,“美人蕉”反手把剥了一半的鸡蛋递到他嘴巴。
南钺就着江景白的手咬了一口,又见对方手指一点位置偏左的云吞:“你吃那碗,我再洗个脸。”
南钺目送江景白钻回卫生间,水流声随即哗哗传出。
他依言端过左边那碗,往嘴里送了一颗大小适口的云吞。
三鲜馅儿的,温度正好。
——
江景白这次洗脸洗得快,他和南越吃过早饭,难得全始全终地把护肤工作进行到位。
南钺换完衣服,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他把一个个小瓶子里的东西抹到脸上。
江景白被身后那束目光紧紧锁住,后颈慢慢竖起毛来。
他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瞧回去。
南钺唇线平直,眼底风波全无,一脸不可冒犯的深沉。
可这会儿经过这么多事,江景白偏能从他神情里看出八分温柔,还有两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那两分好奇怼到眼前,江景白猛然忘了自己回头是想跟南钺小小抗议一下他的注视。
他向南钺晃了晃了手里的东西:“你想用用看吗?”
南钺眉梢略挑,勤学好问:“那是什么?”
“防晒乳,可以降低紫外线对皮肤的损害。”江景白为他解疑释惑。
南钺不认得也难怪,防晒涂到脸上还要卸掉,江景白平常根本懒得用它,只丢在化妆箱里,每年三伏天的日头全拿脸硬扛,最气人的是还没怎么晒黑,惹得夏天黑成狗的林佳佳怒斥好些次苍天不公。
想到这里,江景白解着解着自己笑了:“我买这个还是因为佳佳以前总和我说,人在二十五岁之后都需要抗老,不然看起来会比同龄人老上十岁,防晒就是性价比最高的抗老产品。”
话音刹住,他闭上嘴,扪心自问南钺今年多少岁了来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二十七岁。
生日就在年底,眼见着要奔二十八过去了,直往三十岁大关一路狂飙。
江景白不作声了,冲南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无声传达出一层意思:但是你不一样,你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南钺面上不显,眼皮听得有点跳,心里还不禁有点好笑:“你忙你的,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景白脸皮薄,南钺接到他转身抛来第一眼就了然自己是把他盯得不好意思了。
南钺说完当真拿了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走到卫生间门边电话接通,听内容像是在询问工作方面的事情。
没了那道如芒在背的透骨视线,江景白上起妆来从容不少。
他清楚这是南钺的体贴,尽量放快动作,扫完定妆粉换上衣柜里那套鸦青色的箭袖长衫,熟练地戴好发网,固定假发,最后在唇上扫了两点唇釉抿开,又用唇线笔加深自己本身轮廓并不利锐的唇峰。
完成这一切,江景白走到衣柜旁,对着落地镜左右侧身照了照。
微博上不能到场的粉丝们前段时间在评论里哭着喊着要他记得多发照片,江景白确定没有什么被他遗漏的细节,单手持剑斜在窗边,冲前置摄像头嬉然一笑,拍摄键还没点下去,就听一声推拉门被推开的动静。
江景白瞬间直起腰板,端回表情看过去。
南钺停在房间另一端,面无表情了几秒钟,偏开脸,笑了笑。
江景白攥紧胸前的剑鞘,耳尖被这声炸红了:“你笑什么……不要笑。”
南钺走近他,嘴角笑意没散:“很好看。”他顿了顿又更正,“特别的。”
特别的好看。
江景白耳根更热。
南钺瞥过他握在手里的手机:“我帮你?”
江景白满脸不好意思。
南钺道:“你不是想抱剑?”
《夺舍》里有个很经典的情节,男主言有明半边身子陷进绝境,却抱剑笑看窗外百鬼围来,吊儿郎当地对双目暂盲的好友说,要去外头买块酱牛肉下酒。
江景白本意是想倚窗抱剑,可是还要腾出一只手举着手机,只能做个类似的动作。
南钺现在心情好得要命,有种总算可以冠冕堂皇踏进江景白小世界的畅快感觉。
他在江景白下巴轻掐一把:“看都被我看了,还怕让我拍照。”
不仅看了,还动上手了。
江景白夷犹点头,把手机交给他,又抓住南钺的手握了握:“你不许再笑我。”
“好。”南钺应得干脆,退后两步低下身,将镜头对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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