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母亲罗秋绫还没睡,见儿子脸色发白,亲自去厨房给他温了一碗木瓜排骨汤。
叶钦没胃口,蔫巴巴地用勺子在碗里搅和,罗秋绫晓得他嗜甜如命,劝他道:“你从小脾胃就不好,先喝点清淡的,要是病了,妈妈会心疼的。”
这才是有效的关怀。叶钦不想让母亲担心,就着勺子喝了几口,喝完送母亲上楼休息,看见主卧里摆在显眼处的那两捧鲜花,忍了又忍,才没把那捧艳俗至极的玫瑰花拿出来扔掉。
老头子百年如一日的无长进,讨好都摸不准方向,妈妈从来就不喜欢颜色鲜艳的花。
躺在床上,叶钦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眼前挥之不去的尽是破败楼房的阳台上飘荡的衣服,还有父亲离家前说自己要出差一周的坦然模样。
他有点后悔了,当时应该上楼去看看的,哪怕路人爷爷并不知道姓程的女人住在哪一间。
他运气一向不错,能在楼道里遇到叶锦祥也说不定。
可是遇到了又能说什么呢?骂他,揍他?
万一让妈妈知道了怎么办?
这么不着边际地想着,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
叶钦拿起手机翻看,短信来自一个未存储的号码,里面短短一行字:【304,户主程欣,有一个儿子】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还没等它落回原地,叶钦的手指就动了起来,飞快地打字:【姓名,年龄】
对方回复很快,显然已经调查清楚,连叶钦没问的也一并回答了:【程非池,18岁,六中高二(1)班】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时间大概在2012年 程同学下章正式出场
第三章
“看什么呢?”
体育课上,周封抬手在叶钦眼前挥了挥,没唤回他的魂,便顺着他的视线往对面瞧。
六中只有一个大操场,经常几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周封辨认半天,面目逐渐狰狞:“操,一班,怪不得怡然刚才在教室里化妆,我还当为了跟我出去玩做准备呢。”
叶钦心不在焉,慢悠悠道:“又不是跟你一个人出去,瞎激动什么。”
周封受到打击,垮着脸闷了半晌,顺着跑道溜达一圈回来又好了,没心没肺地问叶钦:“晚上你来不来啊,大伙儿都在呢。”
叶钦没再往那边看,脚尖在草坪上又踩又碾,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周封:“你们玩儿吧。”
下午课间,跑到后排玩的孙怡然看出叶钦精神不济,从包里拿了瓶酸奶给他:“待会儿你真不去啊?听说刘扬帆弄了两瓶好酒,等你亲自开封。”
叶钦提不起劲,一手托脑袋,一手抠酸奶包装:“这可是在学校,你也不怕被老孙抓到。”
孙怡然猛一个激灵,扭头四处张望,转回来嗔怪地拍了叶钦肩膀一下:“吓死我了。”
他们几个从初中就玩在一起,见证了彼此从幼稚的小屁孩变成叛逆少年,性格南辕北辙、各自发展,谈不上多合拍,争吵矛盾也时常有,能玩到现在也算一场缘分。
作为小团体中唯一的女孩,孙怡然颇得大家照顾,即便叶钦不喜与人近距离接触,面对她亲昵的动作也没显出讨厌或者不耐。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话说你那个学霸男朋友,追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孙怡然就脸红,露出与他们相处时截然不同的怀春娇态:“哎呀什么男朋友,八字还没一撇呢。”
“晚上把他也叫出来啊,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叶钦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把程非池叫过来干什么?生怕大家不知道他们家那些破事?
幸而孙怡然也没打算答应,娇羞道:“他晚上很忙的,没空参加这些浪费时间的聚会。”
孙怡然跟他那个当化学老师的爹一样,说话直来直去,挖苦人也很拿手。星期五没有晚自习,周封坐上驾驶座预备大显身手,被孙怡然连打带踹地推下车:“没有驾照还敢往这儿坐,想带着我们跟你一起送命啊?”
车子就停在学校拐弯口的绿化带边上,叶钦本打算把车交给他们就走,谁知廖逸方恰巧骑着自行车路过,听见他们的争论,当即便下车停稳,隔着人行道的围栏劝道:“周同学你还没成年,不可以开机动车。”
周封看见他就烦:“这会儿不是在学校,你他妈少管闲事。”
廖逸方不说话了,掏出手机拨号。周封叼着烟,吊儿郎当问他是不是又要报告老师,廖逸方按了拨通,掷地有声地说:“报警。”
周封家里祖上三代从军,对他管教极严,因此周封在这帮人当中叛逆心最重,不过他是个怂的,迫于家里淫威,平时小打小闹都畏首畏尾,违法犯罪要是让家里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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