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我父亲。”这次是谲先打破了平静。
这是沈清尚第一次听谲提起自己的私事,尽管他一直觉得谲是一个有些神秘的人,但碍于主从身份的关系他始终都抹不开面子去问。当然其实他私下里找人调查过谲,但是无论是手下人的回报,还是顾沉香的对他们相遇情形的描述,似乎对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云游瑜伽士,过着最简单的风餐露宿的生活,实在需要钱了就到各种高级场所表演瑜伽功夫赚一些花销。他的父母,会是这么人呢?
“我父亲也是一个瑜伽士,应该说,我原本不是,我是为了追寻父亲走过的道路,我想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看他看过的风景,知道他一个人行走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谲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有他的指导,我终究什么也不是吧。”
“一个人?”沈清尚抓住了话里的关键点,他赶紧趁机追问,“那你母亲呢?没陪在他身边吗?”
“母亲……和父亲分开了。没遇到我母亲时,我父亲是一个人,后来遇到我母亲的时候,他们应当是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然后便分开了。”谲说得那么风轻云淡,但沈清尚直觉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
联想到谲的混血容貌,沈清尚问:“是异国恋?你母亲回国了?你父亲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跟去?”
谲淡然一笑:“算是吧,先生很聪明。我母亲的家族有一半的意大利血统。”
怪不得,谲英挺而深邃的五官是那样的好看——欧洲南部的民族混血成分复杂,意大利男人的长相本就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
沈清尚听谲的语气,似乎多余的他不想多说了。沈清尚作为他的名义上的“主人”,自然不能表现得关心太甚。于是他说:“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的名字,”沈清尚说,“告诉我你的名字——‘谲’不是真名吧?”
“不是,‘谲’是变化万千的意思,是我的瑜伽师傅给我取的修行名,他希望我能通过修炼自己的精神,做到万物随心,顺应万物而变却始终保持本心。”
万物随心,千变万化。沈清尚觉得这个名词用在他身上倒是一点没错,这个人仿佛戴着一千张面具,有时候是认真的,有时候是戏谑的,有时候真诚,有时候狡黠,有时候卑微,有时候放肆,有时凝视你时会作出深情的样子,可当他的眼睛望着别处时那眼神里总带着一点……仿佛看透了一切、掌控着一切、什么都不会真正在乎的冷漠。到底哪一张脸才是他真正的样子?饶是聪明如沈清尚,也看不清,猜不透。
顿了一会谲又继续说:“我跟随先生,先生使唤我时叫我‘谲’就够了,名字,难道不只是一个代号吗?”
“行啊,那如果哪天你替我挡刀死了,我也只在你的墓碑上刻一个‘谲’字就够了么?”沈清尚想起谲曾说要保护他,替他挡刀,想起这么久以来他们相处的一幕幕,如果某一天他真的因为自己死了,自己会难过么?
“如果真有那一天,死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谲坚定地望着沈清尚,眼里映着篝火里闪动跳跃的火苗,“不过先生不用给我立碑,只要在你这里,给我留一个埋葬的位置就足够了。”
谲认真地,抬起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日子
一连几天就这样过去了。沈清尚每天看着谲忙忙碌碌,在树林里进进出出,每次空着手进去,出来的时候总会捧着一大堆新鲜的果子,有酸的甜的,还有苦涩得根本难以下咽的。
而沈清尚就坐在海滩边等着,吹着海风,瞭望着远处,看日升日落,潮起潮退。有时候等得无聊了,他也会试着生火。攥着木棍子使劲搓,搓地手掌心都痛了,火也没燃起来。他才发现原来看谲做得那么容易的事,自己做着却并不简单。然后他便赌气似的把手里的木头棍子扔了,过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悄悄地捡了起来。
谲从树林里出来,正好把这一幕看在了眼底。一双温暖的大手悄悄覆盖住了沈清尚的白皙漂亮的手背,沈清尚被人蹲在地上从后头半抱着,第一反应是用力挣开,可一挣才感觉到柔软的臀缝后面紧贴的那个尴尬的部位,心里头一咯噔,也就随他去了。
谲把嘴唇轻轻贴在沈清尚的耳朵边上,轻轻柔柔地说:“要像这样。”然后带着他的手一起转呀转,像有魔力似的,火苗在他的掌控下“噌——”地一下就腾起来了,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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