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晚从电影院出来,他吵着要去找白砚。单找还不行,还要先回家揣上压岁钱。
他妈拧不过他,给白女士打了个电话。
于是,晚上九点半,裴挚跟他妈一块儿出现在白砚家。
他们的童年,确实,令人回味的东西挺多。
裴挚自己也乐了,“还记着呐?”
白砚乐不可支地接话,“能不记得吗?我都睡了,又被你叫醒,人迷迷糊糊的,就见你爬上我的床,还往我手里塞钱。”
裴挚打了个补丁,“还哭着喊着要用压岁钱养你。”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这都什么事儿啊?
可,那是他们最初的宝贵和纯粹。
更美好的是,他们无需追忆,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二十余载光阴过去,他们依然纯粹,他们的现在和以后依然纯粹而宝贵。
车离市区越来越近。
七夕夜的狂欢,远处天幕,有烟花绽,那一片靛蓝被银花火树印得格外璀璨。
夜风清凉,又是一年秋初,这一个秋初,白砚没像以前那样郁悒。
他来了个深呼吸,给自己提神,垂在身侧的手,也摸进了口袋。
可没等他把那东西摸出来,手腕一紧,整条胳膊被裴挚拖了出去。
一小片冰凉触碰到他右手的无名指,从指间,一直滑到指根,嗯,飞快的。
白砚低头一瞧,那是一枚男戒,裴挚就这样不容分说地给他套上了。
套上还没完,裴挚托起他的手,火速放到唇边亲了下,“我那话现在还算数,养你一辈子,就这样定了。”
白砚:“……”
这他妈是求婚吧?是求婚吧?
裴挚冲他得意地眨了眨眼。
白砚摸着戒指,又气又好笑,冲着裴挚质问:“就这样了?”
裴挚笑意淡了些,“你不觉得这样特别有惊喜?特别出其不意?”
虽然现在都流行单膝下跪,可他对他哥单膝下跪都快成日常了,求婚还这么干?太普通了吧。
白砚眼底晕出一丝笑,“我真是太惊喜了。”
很快,从兜里掏出自己准备的戒指,打开盒子,挑出一个,嗖地套住了裴挚的无名指。
裴挚这下真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瞧着那轮银白光圈。他哥也准备了戒指?
白砚昂着下巴,瞥一眼他的手,“就这么着吧。”
裴挚伸手搂住他哥的肩,“这可怎么办?婚戒,咱们一人准备了一对,以后戴谁的好呢?”
白砚命令下达得挺果断,“单月戴你的,双月戴我的。”简单粗暴。
接着,捏着裴挚的下巴,嘴唇碰了下裴挚的嘴,如蜻蜓点水。
分开时,他收了笑,“七夕快乐。”
交握的两只手,两枚款式不同的戒指,这是他们的心有灵犀。
窗外斑斓光彩映亮他们的脸,裴挚把白砚的手握得更紧,“每天都得乐。”
来日方长,那样长久的以后,希望你一直快乐。
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愉快的。
白砚转头看向他,促狭地问:“你专跟我比着来是吧?”
那一双眼眸剔透似水,裴挚深深凝望,没说话。
两相对视,而后,他们都笑了。
这个世界不算完美,可幸好,他们掬住了心底这一抹白月光。
这一抹白月光,从他们懵懂童年,到青涩少年,再到如今,或许曾被阴霾遮覆,却从未淡去,更不会泯灭。
今后的路还长,路上或许还有坎坷。
可有斯人相伴,他们不会孤单。
执手同行,永不孤单。
(正文终)
第60章 宋东番外
1
东晓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刚好是个晴天的清晨。那时,他出生应该不过三天。
阿姨说那天东边天幕一抹晨曦特别漂亮,于是给他取名东晓。
他为什么会被丢弃,原因未明。
他幼年最好的朋友,是个总梳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女孩总是在哭。
有一次,阿姨哄完女孩后,说:“造孽哦,这些水嫩青葱的女娃,当爹娘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另一位阿姨呸了声,“想要男的呗,生了不好好养,比畜牲还不如。”
孤儿院里健全的孩子本来就少,其中女孩明显多过男孩儿。
每次有人到孤儿院来领养,东晓总是最抢手的。
那种平凡普通的三口之家是孤儿院每一个孩子的渴望,但他真心不喜欢那些人看他的眼神。
仿佛在说:你是个男孩,还是个健康活泼的男孩儿,把所有孩子拉出来排等级,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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