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或许总是令人失望,可总该尽所能地让自己视线可及的位置美好。
白砚平时清冷孤高,不太爱搭理人。
但这一晚被他拖进宿舍后,眼圈居然红了。
温室里的花,一时适应不了人情凉薄,东晓知道。所以甭管合适不合适,他拿自己没爹没娘的状况宽慰了白砚几句。
白砚后来又请他吃了顿饭,你来我往,他们成了朋友。东晓好像不那么孤单了,人是需要陪伴的动物,有些人慰藉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能从中获取满足和力量,他的人生好像一直是这样。
人以群分,这话当真没说错,东晓对新朋友发自内心的喜欢并不是没道理的。
白砚风光霁月,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去剧组看他的表演,过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表演时个人性格色彩太浓烈,对反面人物的表现太浮于表面。
学弟教学长演戏,对一般人而言不算愉快的经历,可白砚就是这样,领略过人情世故,对着熟人,半点虚伪矫饰的圆滑都没有。
摊白了说,大家都是日后的竞争对手,像白砚这样能诚恳直言的孩子已经不多了,东晓很珍惜这个朋友。
初夏再次来临。
东晓跟着白砚去了白砚朋友的饭局,在饭局上,他见到了裴挚。一屋子纨绔公子哥唯裴挚马首是瞻,裴挚管白砚叫哥。
东晓起初以为这两位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可饭吃到一半,终于发现了些不对,白砚跟裴挚太别扭。
从白砚落座开始,人高马大的裴挚就一直没骨头似的把胳膊挂在白砚肩上,对东晓挺客气,可一直逮着他问东问西。
“你跟我哥认识多久?”
东晓瞟一眼白砚,“不到半年。”
裴挚端杯,“我哥没几个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咱俩走一个。”
嗯,对他的存在真是很在意了。
而白砚一直冷冷的,似乎,不想多看裴挚一眼。
只是,在裴挚起身去洗手间时,一直目送裴挚背影消失。
白砚的不愉快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
十点刚过,有几个公子哥闹着找地儿续摊,裴挚大大咧咧地应了,“好说,老地方,我做东。”
白砚脸色愈发难看,东晓终于确认,白砚似乎不太喜欢跟这帮子人一块儿闹腾。
果然从餐厅出去,白砚拉着他径直到了马路边,“咱们先走。”
东晓问:“不用跟他们打个招呼。”
白砚眉头拧得更紧,没回答。
这明显是有事儿,东晓跟白砚一块儿绕巷子步行,转眼到了另外一条马路,片刻后,又进了一家豆浆店,他们落座,白砚的手机响个不停,可没接,还干脆关掉了手机。
白砚冷归冷,可不加掩饰的发脾气,东晓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跟裴挚是一对?”
可能因为性向突然暴露,白砚惊愕之余有些局促,“我……”
东晓一笑:“别怕,我也是。”
白砚眼睛睁得更大,认真瞧着他。
东晓细想想,他对白砚太热络了些,眼下说起这个难免让人误会,于是又说:“别瞎想,我有喜欢的人。”
他认真地说:“我喜欢的人站在很高的地方,我要很努力,才能让他看见我。而裴挚就在你身边,你多幸运。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这是东晓第一次向人吐露他对宋憬闻的爱慕,可能这种感觉来得挺不是时候,但他心里顿时畅快通透了。
就像是给这份飘忽的情愫找了个落脚地,他喜欢宋先生,这个事实终于另一个人的脑子里落下印记,从此名正言顺,堂而皇之。
21
五月,宋憬闻又收到东晓的第二封来信。
两页纸,洋洋洒洒,又全是些日常小事,东晓行文朴实无华,可大男孩青春洋溢的校园生活跃然纸上,宋憬闻看得挺有滋味。
这种信或许都有些报喜不报忧的意思,东晓在信中提到,自己在新剧组一切都好,在学校交了新的朋友。
宋憬闻暗忖,东晓这种性格,似乎走到哪都容易交到朋友,实在讨人喜欢。
宋憬闻本人知心则朋友没几个,他接受得很坦然。人心是这个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站在他这个位置,跟旁人的远近亲疏用利益维持,更加靠谱。
七月,发小的饭局,宋憬闻赴约。到场的还有一位经商的长辈,长辈家的生意近来遇到麻烦,虽不至于落魄,但出血也不少,跟他们见面,有些稳固靠山的意思。
长辈带来了自己的侄子,一位英俊而且教养良好的年轻人。老人很热切地把这人介绍给宋憬闻,言之凿凿,自家侄子久仰宋憬闻大名,对宋憬闻崇拜有加。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云待雨时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