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一听“带利”两个字,差点没跳起来,但他到底忍住了。
这是猫儿和别人的约定,关系到猫儿的信誉,他不能打猫儿的脸。
而且,以王德邻的身家,犯不着坑他们。
“邻哥,这车如果正常卖,能卖多少钱?”
王德邻诧异地看着柳侠:“喂,柳侠,你不会是不想要吧?”
“我有车。”柳侠说。
“罗马来的那丑丫头?”王德邻问,语气有点揶揄,听猫儿抱怨那个车有多丑的时候,他给笑坏了。
“那辆车看着是有点旧了,”柳侠满不在乎地说,“但发动机还挺好,跑山路都不带喘的。”
“别开玩笑了,”王德邻拍了拍车厢,“别说猫儿送给你的是这样的,如果我有儿子了,他能想起来送我个自行车,我都得收起来偷着乐一辈子。”
“我也……特别高兴,”柳侠说,“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真不需要。”
王德邻认真地对他说:“你这话可别给陆光明听见啊,那小子头回看见这车就惦记上了,他说他经常跑工地,特需要这种车。”
“那正好啊,”柳侠兴奋地怂恿着,“卖给他,你再赚几万。”
“算了吧,”王德邻说,“我卖给别人随随便便赚个十万八万,卖给他……呵呵,那个铁公鸡。”
和王德邻分手后,柳侠顺路到怀琛的店里坐了一会儿,在那里吃了晚饭,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程新庭的房间亮着灯,但没有声音,这个时候通常是他的创作时间,柳侠怕打扰到他,放轻脚步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洗漱完毕,柳侠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发愣。
他是不可能要那辆福特皮卡的,可当他从车展大厅出来时,心里却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觉得那辆车好像是个被嫌弃的无辜的孩子,被他这个狠心的大人给丢下了。
其实,柳侠知道,自己和猫儿一样,本质上是个守财奴,当王德邻告诉他那是猫儿为他订的车时,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就把那辆车当做了自己家的东西了。
可是,这东西可能是用猫儿救命的钱换的。
柳侠正一边不舍一边暴躁地回想着汽车里改动过的那些贴心的细节时,书房的电话响了。
柳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电话是柳川和柳凌打过来的。
已经有人到荣泽市公安局告金鑫建筑公司了,还有人直接告楚凤河和胡永顺,告楚凤河的人远比告胡永顺的人多。
而胡永顺欠下的钱,也远比他们现在所知道的八百万还要多,有好几个单笔数额比较大的集资人隔着楚凤河直接把钱交给了胡永顺。
柳川打听到的消息,这部分钱大概有二百多万。
而这笔钱的用途,据那几个集资人讲,竟不是用在胡永顺在荣泽投资的那几块地,而是原城。
柳川这些天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够想到的关系,还是没能找到胡永顺,但却发现,胡永顺好像是被人合伙骗了。
那伙人的做法,和祁越曾经给柳侠他们说过的、京都那些专门冒充高干做局骗外地投资人一样,都是指山卖磨,拿着一块地处原城市中心黄金地段、但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地皮和几份假造的文件,为胡永顺描述了一个光辉灿烂财源滚滚的未来。
楚凤河经手的几百万集资款,绝大部分都被胡永顺送给那伙人用来“活动”那块地了。
胡永顺在原城成业集团地段最好的置业小区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是给那个比他儿子还小三岁的女人买的,他还给那个女人买了辆桑塔纳,不过,两个月前,房子和车子都已经抵了赌债了。
“所以,凤河哥这边担着风险为他集资哩时候,胡永顺个王八蛋却在外面寻欢作乐顺便还当着冤大头对吧?”听完柳川的话,柳侠已经被气得连脾气都没有了。
“嗯,”柳川也已经发不出火了,“胡永顺知凤河最恶心对老婆孩子不好哩男人,所以一直把他搁外头包情妇这事瞒得死死的,那女哩是原城人,据说还是个大学生。”
“操他妈,”柳侠咬牙切齿地骂道,“我要是凤河哥,天涯海角我也得找着这个王八蛋宰了他。”
“幺儿,跟小河打电话哩时候可不敢这样说啊,”那边传来柳凌的声音,“小河夜儿黑拿着把杀猪刀去胡永顺家了,幸亏他家里人都回老家了,要不得出大事。”
“我不会。”柳侠说。
又说了一会儿家里的事,知道柳川他们每天都在为了凤河的事到处奔跑,非常累,柳侠主动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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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