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梅,你把你觉得最好看哩布挑出一二十样,放在后头玻璃柜台上,再抖开几米,折成一尺宽左右,从后面搭到货架上,从前面垂下来,颜色要搭配哩好看花哨些,让人大老远一看就待见。
柳魁跟川儿您几个,把需要放架子上哩布都提前摆好,尽量放哩都一般宽,叫人看着整齐。
咱哩布样数多,今儿不能都搬出来,那样会被拉扯哩乱七八糟,还不一定能多卖,咱光收拾摊子都顾不过来。
咱今儿最多就是卖三四十样儿,其他哩以后过些天添进去几样,过些天添进去几样,总有新花样,人都待见看。
今儿都卖哪几种布还是叫秀梅说,女人们搁这上面比咱见长。”
柳侠对秀梅挑了个大拇指:“大嫂,你今儿就是大老板,啥都是你说了算。”
秀梅都快被吓傻了,六神无主地看看柳魁,又看看柳长青:“伯,我,我没干过这,我老怕我弄出来不中啊!”
柳长青说:“没啥不中哩妞,人都一样,好看哩东西人他感觉都差不多,买布大部分都是女人做主,你觉得你咋喜欢咋来就对了。”
柳魁拉拉秀梅的胳膊:“你肯定中,你上回光听金环跟银环说了几句人家咋叫袖口上堆出那些褶子哩,自己就琢磨着学,你给玉芳、牛墩儿媳妇、佩环,还有牡丹做哩,金环回来见了不都说好?
没事,还早着哩,你想一会儿,再好好挑挑,大不了咱多捣腾几回,俺几个又不会埋怨你。”
等秀梅把今天要卖的花色选好,柳家一群男人已经把东西都抬出去按柳长青说的摆好了,柳川、柳侠几个人还把街道往北又清扫了二十多米,保证自己家做生意的地方连附近都是干干净净的。
第一份生意来的有点太早,他们还没把秀梅挑好的布全部搬出去,东面这排房最南头那家出来打扫自己门前卫生的女人就过来了,问清楚他们是要支摊子卖布,马上指着猫儿正抱着的那一小卷布问:“这个多钱一尺?”
众人把目光转向柳魁,秀梅一想到要和别人讨价还价就吓得手脚发软,大家已经决定了今儿柳魁扛大梁。
柳魁把自己抱着的布放好,从猫儿手里接过那卷布,其他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干自己的活儿,眼角的余光却都瞄着柳魁。
柳魁看似非常熟练地报了价,那是真实进货价格的六倍,柳侠和柳川做出来的假进价的两倍。
女人不太相信居然能那么便宜,柳魁就把布上面那点不显眼的瑕疵指给她看,明说了自己卖的就是残次品,最后还多加了一句:“这个花色就剩这么多了,昨天刚进的货,这个布质量好,花色又洋气耐看,叫俺俩兄弟朋友们哩老婆给哄了,现在就剩这么多了。”
柳川和柳侠抱着布,非常配合地对那个女人笑了笑,表示他们就是柳魁说的那俩兄弟。
摊子还没铺开,第一份生意就这么成了,女人以真实进价的五倍买了十三米,说自己回去把地扫完,等他们把布都摆出来了,她再过来挑两样。
秀梅拿着柳魁递给她的钱,激动的语无伦次:“这样就中了?哎呦,就这?她说少一点,你把那零头一抹就算搞好价了?
啊呀呀,我再也不吓慌了,原来这么容易就能做生意啊?”
柳葳说:“妈,你只要想想,布是咱哩,谁胡搞价,咱不卖给他不就妥了,你恁吓慌干啥咧?”
秀梅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赔了咱不卖就妥了,我知道了。”
前面的三十多份生意,都是卖给了附近几家开店的人,这让柳魁和秀梅一直悬着的心踏踏实实落了地,这几个人都是望宁大街上长年做小生意的,比起附近村子里的人眼光要高些,他们能看上,这个价格还能接受的,其他人肯定没问题。
事实证明他们想的没错,事实也证明柳长青让他们把摊子摆在门前而不是拥挤的大街上非常正确。
中午比较凉快的时候,赶会和串亲戚的人都还没来,他们就做了附近商户好几十份生意,正午最热的时候大街上人很少,柳家人也都暂时躲进房子里,虽然房子里也是热的要死,但至少不在太阳下直接晒。
下午四点后,人流量迅速上来了。
柳侠看着那些把布拉开好几米、在那里比比划划商量计算的女人们,还有那些围着摊子恨不得把所有布都拉扯开看一遍、叽叽喳喳讨价还价的女人们,对猫儿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咱今儿都听您大爷爷哩了,所以没吃亏,要不,咱现在就是一个人长八双眼睛也看不住这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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