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同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笑呵呵地说:“猫儿啊,你小时候受凉流点鼻涕你小叔都不想上学,非想在家亲自看着你才放心,现在你严重贫血,你这不是挖你小叔的心吗?”
有外人在,猫儿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搂着柳侠表达自己的想念,柳侠知道他的心思,就伸出左臂一直揽着他,猫儿扭头一直看着柳侠的脸:“我知道,所以小叔一说来京都看我就答应了,京都的医院条件好,肯定好药也多,我多吃药,不行就住院输液,肯定可快就能把血补回来了,小叔你别害怕哦。”
柳侠夸张地点着头说:“嗯哼,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咱住医院里治,肯定比在家里喝药快。”
他们来的早了点,许应山找的中间人还没来,柳侠他们就坐在车里等,猫儿絮絮叨叨地跟柳侠说话:
大伯被奶奶和大爷爷嚷了一顿,就在家住了一晚上就跟着他们来了,刚才他也想跟着来,许爷爷说来太多人不合适,没让大伯来。
小莘和两个小阎王听说他生病了,非要跟着大伯一起来看他,好不容易才被大爷爷给劝下,小萱也想跟着来看哥哥和柳凌,他一直记得五爸爸。
黑德清家小丫头的名字起好了,叫黑阳阳,是柳给起的。
柳长青和柳魁商量起名字的时候,也觉得黑这个姓给女孩子取名有点难,起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合适,不符合德清的要求,有一天,他们又说起这事的时候,旁边练习写字的小突然说:“干脆叫黑阳吧,太阳又明又亮,太阳一出来,黄昏不就没影儿了?太阳还恁热,照她一个生到冬天哩小妮儿咋都使不完,黑叔叔要是嫌一个太阳不够,咱就起俩太阳,黑阳阳,多美多好听。”
柳长青和全家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好,好听,朗朗上口,大方,意境开朗,给男孩儿女孩儿做名字都不错。
柳魁来京都之前的晚上住在柳侠那里,黑、德清正好打电话,柳魁跟他说了,黑、德清非常满意。
柳侠感叹:“柳那小孬货,脑子好使着呢!平时小雷淘力气人,都是他在后面出的坏主意。”
猫儿也赞成:“嗯,小雷聪明都用在捣鼓小玩意上了,小那孬货聪明都用在怎么弄到好吃的、怎么气人上了,小萱现在也让他给教的一肚子孬主意。
不过小叔,大伯说,几个小孬货一听说我生病,就都在菩萨跟前替我许愿呢,小萱还跟他姑姑说,让我早点好,好跟五叔一起回家吃槐花饺子,他说姑姑对他最好,肯定会听他的。
所以小叔,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有小萱他姑姑保佑着,我肯定可快就好了。”
柳侠用力揽了猫儿一下:“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知道你肯定很快就好了。”
晚上九点半,在一间陈设简单的休息室里,一群人都紧张地看着身穿白大褂坐在桌子后的人,那人正拿着几张化验单在看,那是柳侠带来的中原省医学院的化验单。
虽然知道根据同样的化验单,医生得出的结论也应该是一样的,真正可能改变结论肯定要重新化验,可柳侠还是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林培之教授把化验单放下,摘下眼镜,带着笑容开始问猫儿问题:“你最早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舒服的?”
猫儿垂下眼帘,迟疑了一下才说:“八月份,从栖浪水库我小叔那里回家后。不过先生,我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老觉得累,老想睡觉,连着睡几天我就觉得好很多。”
柳侠心难受得要炸开,猫儿已经病了四个月了,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林教授又问:“除了觉得累想睡觉,你还有其他特殊的感觉吗?”
猫儿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小叔回来后,他说我睡觉时老出汗,我自己不知道,其他什么不舒服都没有,三叔和小叔按我们那里一位先生说的给我做补血汤喝,还给我吃补血的药后,我觉得我现在没那么容易累了。”
林培之看着柳侠问:“什么补血汤?他都吃过哪些药?”
柳侠把王君禹给猫儿看病的情况和他说的那些食疗方法及服用的药物仔细地给林培之复述了一遍。
林培之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
柳侠说完了,猫儿接着说:“先生,我觉得我没病,我听我三叔说,我小叔上高三的时候也是这样,老睡不够,沾着床就能睡着,我们班也有很多同学都跟我差不多,有时候上课,我们怕自己睡着,就主动去站在后面听课。我只要不去学连着睡几天,就会好很多,连着去几天学,就又会觉得没劲,所以,我觉得我只是有点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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