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世轻轻唱起来,声音从海面上绵延开来。他声音比林砚生低沉许多,所以多了份引诱,像是深窖红酒。
此时此刻,他的天使恋人正坐在他的身前,而他只是个平乏的囚徒,卑微地恳求他的天使带他解脱,带他遨游伊甸园。姜煜世没有喝酒,却也像是醉了,海风也无法蒸腾的酒精正滞留在他的大脑。
“林砚生,我要你爱我。总有一天。”他卑微地说着这嚣张的话。
姜煜世顺势掌住林砚生的后腰,而他也惊措地发觉,林砚生将全部重心也交付给了他的掌心。哪怕他一松手林砚生就会坠进海里。
林砚生紧抿着唇,心底有声音反复地问他,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可这个想法诞生的一瞬间他就清醒了,他和姜煜世才认识多久?他攥着姜煜世卫衣布料,指节用力到发白。
眼前的Aia摩天轮还在营业中,映射出的紫光将姜煜世的身影染出缥缈。
“神经病。”林砚生气势不足地回应。他想起姜煜世那一场场被报道出来的拍拖,又觉得自己这幅软弱模样真的可笑,“说这些话这么容易,但你又懂什么?”
姜煜世敛去笑意,又换上他那张像稚童般固执的神情,“你说我不明白?我明白得很。”他握住林砚生的手,十指交错紧扣在一起,动作因放慢显得有些缱绻。
“我中意食苹果派,中意夜晚的芬梨道,中意唱歌,中意高迪的文森特公寓,中意库里的三分球……”姜煜世低头数着,顿了片刻才又抬起眼来,蓝眸闪烁着璀璨的光影,“但我最中意你。”
林砚生愣在原处,思绪像是已经和海潮私奔。
其实姜煜世并不在意林砚生的回答。他是个极好的猎手,从来不急于求成,今夜他打响爱的猎枪,不因胜券在握,只为竭尽全力。
林砚生和他重逢在维港,这样的情形在他梦里出现太多次。哪怕角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五年前他和林砚生一般高,而现在他快要高过林砚生一头,并且有足够地气力能抱紧林砚生了。
“我是在做梦吗?”姜煜世埋进林砚生的胸口,钝钝地开口,下意识地持续向他祈求怜爱,“我想过很多次,想你在这里,等我放学来见你。”
放学?等他?林砚生好像听不懂姜煜世的话了,另一只未被握着的手失去的落点,僵在空中。
姜煜世像是有点委屈,“你不记得了?”
林砚生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姜煜世低低重复,他作为公众人物,当然有控制情绪的才能。其实想来也是,那也并不是一段能让人刻骨铭心的回忆,在林砚生的心里一定就微渺到不足为道。
只要他自己记得就好。
“你以前认识我?”林砚生皱眉,垂眼看向姜煜世。
“听你歌长大的。”姜煜世于是这样回答,顺利招来林砚生的一记爆栗。
“为什么解散?”姜煜世一直疑惑,“走到这里没理由放弃。”
“没理由走到这步。”林砚生平静地回答,也不愿再多说。
林砚生试着从栏杆上跃下,却被姜煜世抱得更紧,他慌张地环顾了四周,看是否有行人在瞧他们。
“你在看哪里?”姜煜世捏住林砚生的下巴,逼他转向自己,“现在,和以后,都只能看我。”他又微眯自己异美的眼,灼灼地望向林砚生微红的脸。
“傻逼。”
林砚生总算是明白了。他无意间记着姜煜世的粉丝给预览图配字说:姜煜世的脸是接受了天使拥抱,圣母祝福的。可他此时此刻面对上姜煜世这张富有侵略性,浓郁艳美的脸,却一点也不觉得和神性相关。
如果真要说加持,应该是被美杜莎亲吻过的吧。
“你短发样子很靓,耳链也很漂亮。”
小心思被戳开,林砚生只恨自己当时昏头做了傻事,“……造型师叫我换的。”
注意到周围的人似乎变得多了些,林砚生谨慎地将姜煜世的口罩重新拉上,拍拍他的肩,“走了。”
“不走,除非你亲我一下。”姜煜世贯彻没脸没皮的宗旨,要挟道。
“你他妈小学鸡吗?”眼前这个人,说十二岁都将他说老了。怎么一个大明星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啊?
姜煜世弯了弯眼,“快点,人越来越多了。”他又一顿,“明天想上头条?”
林砚生想了想“暂停时刻主唱和当红小生姜煜世维港偷情”诸如此类的标题,被福利院的孩子的话知道他还怎么混。
眨眼间林砚生脖颈连带耳廓升腾起红云,他连忙蒙住姜煜世戏谑的眼,轻而柔地隔着口罩绵软的布料,在姜煜世唇所对的位置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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