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澜走的时候向林砚生道了一个歉,关于道歉的内容林砚生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一瞬间,他满脑子闪烁的片段像密集的疾电呼啸。
从顶骨深处绵密渗透出的痛感像是钝刀,不锐却异常绵长。
他想,他或许知道那块玉佩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林砚生长久地靠墙站着,却再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万一这个念想被证实了,要他怎么办?
将一切全部归咎于既视感,想来也没有什么道理。
三刻的指针在洁白的墙面透出狭长的影。
林砚生发现好像年纪越大,人是真的会越来越懦弱,顾虑的事情多了,想逃避的事情更多了。
于是他又想到姜煜世,这就是哪怕姜煜世再骚扰他,他也没有逃开的原因所在。
姜煜世做起事情来从来这么如风如电,想要的,想爱的,想做的,用尽千方百计也要将那些攥进手里。
说实话,林砚生挺羡慕。他觉得他十五岁都不见得有姜煜世现在这么雷厉风行。
林砚生走进卧室,将放在衣柜上面的储物盒抱下来,灰尘沾了他满身。
那盒里躺着一把吉他,木质的,被三两本高中习题册盖着,却还是敌不过尘灰的洗礼。
他将书捡出来,握上琴颈,用力将吉他取出。
果不其然听见了一声脆响。
那是什么东西撞上木头的声音,响在那空盒间。
林砚生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握着琴颈的手颤抖着,心狂烈地跳。
最终他还是没了下一步的动作,无事般将那个储物盒放回了衣柜和墙角围合的深处。
又传来敲门声,林砚生像是深陷梦魇被惊醒,他蹒着步去开门。
是沈时澜吗?是他知道的确玉佩还在我这里吗?是他要来追问我吗?林砚生这么想着,就已经要被自己弄得天翻地覆。
可是,都不是。
那是姜煜世,是他许久不见的姜煜世。
姜煜世摘下口罩,红着鼻头,像是独自跑了很长一段距离,连脸上都染上红色。
在见到林砚生的那一个瞬间,姜煜世脸上的笑意便浓浓地溢出来,吹也吹不散。
林砚生清晰地目睹了那笑容绽开的过程,他蒙着一颗脑袋想,是东风起了吗?可这是冬天啊。
姜煜世又耍赖似的将头埋进林砚生僵直的肩上,爱恋地蹭着。
片刻,姜煜世抬起脸来,将林砚生同样冰着的一双手包裹进自己的掌里,再揣进自己的大衣里,又糯糯地开口,“人地好挂住你啊(我好想你啊)。”
第15章
原本姜煜世已经做好了被踹出家门的准备,可他等来的却是林砚生的一个拥抱。
林砚生……抱了他?
姜煜世一怔,腰被林砚生紧紧环住,搂得极紧。
“林砚生。”姜煜世开口,“怎么了。”他思维向来跳脱着敏锐,一下子捕捉到空气中游离的诡异气氛。
林砚生不作答,两人这样一个尴尬的姿势保持了很久,直到姜煜世说,“松松手我关个门,进屋去慢慢抱。”
姜煜世的确是没带什么调笑色彩说的,陈述观点而已,可这话落进林砚生的耳朵里却显得如此嘲讽,他一下子红了脸,清醒过来,松开姜煜世。
“后天要去录美食网综,提前来看看你。”还没等林砚生发问,姜煜世关了门,淡淡解释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林砚生低声说。
姜煜世顺势坐上沙发,伸手拉上林砚生的手腕,用力一扯。
那力度来得太猛,动作又太快,导致林砚生一个趔趄摔进姜煜世的怀里。
慌乱间,林砚生用一只手的手掌抵着姜煜世的胸膛撑起身子来,却又被姜煜世揽住了腰,死死锢在自己身前。
然后姜煜世就睁着异瞳定定地瞧他,近乎贪婪,描绘他的眉眼鼻唇。
林砚生从姜煜世闪烁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缩影,恍惚间想到,姜煜世粉丝说的什么“看谁谁怀孕”并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他真是被这眼神看得无处可藏,低头,侧身,都一一尝试却全部被姜煜世阻绝。
姜煜世分别林砚生二十多日,工作繁忙到竟然抽不出一段完整的时间。
只一天,只一整天就够了,哪怕是在这一天里飞个上海成都的来回他也甘愿,他真是明白了什么叫想得发疯,早早问来了林砚生家的地址却无法行动,每天只能躺在酒店抓耳挠腮。
原来的那么多年里他根本没从林砚生那里讨来半点甜头,所以才不知距离之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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