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的兔子都能接受他的狼,为什么你不能接受他?”
“不是这样算的。”方幼真笑道,这次他笑得很难看,像眼中要挤出泪来一样,“我的精神空间在我的哨兵死后就撕裂了……完全撕裂了。哨兵和向导结合之后,根本不可能再分开,所以我的心里不可能再装下另一个人。况且你知道吗,我的哨兵,他在非洲做维和任务的时候,被当地恐怖分子囚禁住了……他本来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回来找我的。
结果他因为被囚禁,硬生生拖长了一个月……一个月啊,他平时和我分开两个月就必须要回来让我缓解他的情绪,降低狂躁发作的可能性。结果,他在那个地方撑到最后一周的时候发了狂躁,并且被录下了录像,放到了网上作为恐怖分子招揽成员的宣传片的一部分。
他最后是发狂躁,精神力枯竭而死的。”
方幼真的眼泪已经蜿蜒流下,他却仍然坚持笑着叙述:“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在他最后一次出任务前,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已经忘了,但是我们却吵得差点摔东西,他最后忍着没碰我,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就走了。
我怎么会知道在我得到他被国旗披着的遗物之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以大吵一架为结束?最后我却连他的尸首都没能看上一眼。我和他在一起七年,所以我跟自己讲,我一定要撑够七年,证明给他看我自己一个也可以,没有他在旁边照顾我,我自己也可以……可是七年真的太久了。无论是有他还是没他,都太久太久了。”
“……项瑛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方幼真叹道,“在雇保姆的之后,我就明确跟他讲过,他也明白。前面两三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后面我就察觉到他有点……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说,做事也很利落,也没有逾矩的地方,我只能不问。”
陈攸灯沉默了。方幼真看到他那低落的小样儿,笑着又摸摸他的头:“干嘛?又不是你自己的哨兵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替你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我现在唯一的挂念就是,再过一年,就可以去见他了。”方幼真叹道。“我这个是命,既然选择了和他在一起,我就不会后悔。倒是你……”
陈攸灯抬起头。
方幼真无奈地看着他,道:“既然你还小,未来就还有很多可能性,你也应该去接触别的人和事,尝试一下接纳他们。这不是你的命,你不用像我一样,死守着自己那点命。”
陈攸灯僵硬了一下,复又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崽子,还在你爷爷我面前装蒜。”方幼真佯装要揍他,陈攸灯赶紧上前把他的手脚塞回被子里:“被子快盖好吧,别动来动去又着凉了。”
方幼真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第二十一章 发脾气和没眼力
凛冬过后,潮湿的回南天到了,栀海市人民都笼罩在衣服不干的巨大阴影中。
陈攸灯每天傍晚收衣服的时候摸着似乎干了又好像有那么点湿意的校服,心里都是崩溃的。他们班的向导们已经组织过好几次集体校外洗衣,学校外面洗衣店的老板娘一看到他们就咧嘴笑得不行。大概回南天还这么高兴的就只有经营洗衣店的老板了吧。
天气湿,隋芥就很应景地给陈攸灯买薏米红豆粥。说起来,从隋芥开始坚持时不时给陈攸灯买点什么进补开始,他的恋爱对象经常有吃醋或者不满的(虽然隋芥也只会嘴上哄哄,并不会真的理睬),但是霍天仪似乎从来没对隋芥的行为作出什么异议,对陈攸灯也是一如既往的友好。
当然背地里怎么想陈攸灯是不知道了,目前霍天仪对陈攸灯还是普通同学那样子,在走廊上见到还会笑着点点头打招呼。
新学期开始之后,隋芥他们班的文娱委员要出国读书了,班里没了个文娱委员。
说起来也是隋芥倒霉,他周六那天下午逃自习出去跟霍天仪逛酒吧,理论上来讲未成年是进不了酒吧的,但是霍天仪似乎在那个酒吧有熟人,他们很顺利地就进去了。
霍天仪这样的人,隋芥是第一次接触。他的确非常好看,并且永远对人都是笑的模样。他一笑,隋芥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将自己的笑容当作遮掩物,把一些脏污藏在了遮掩物的后面。
就算面对着隋芥,霍天仪也是一直笑着的,嗔怪也嗔怪得娇媚惹人怜,让隋芥比起喜爱,更多感觉到的是新鲜感。
总之,那天他们俩在酒吧里热热闹闹地玩了一场,回去之后隋芥打开酒吧里没信号的手机,发现自己在班群里被@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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