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神情不变,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太想将手中的新手表送出去了。
然而这念头只是转瞬即逝,聂靖泽并未细究。他将手表放回包装盒内,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换到体育频道,意兴阑珊地扫一眼节目内容,转身去浴室中洗澡。
洗完澡出来时,节目内容已经换成篮球比赛的解说。他将干发毛巾罩在湿漉漉的发顶,弯腰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放在身侧的手机时,注意到屏幕上方沈隋打进来的两个未接来电。
他将大拇指移向屏幕上方,正欲点下拨号键时,绵长的门铃声先一步响起来。聂靖泽放下手机,看也不看门外的监控视频,起身去给对方开门。
会在这个时候来按他家门铃的人,除了沈隋再无其他人。
几周前他回国时,不愿意搬回家中去住,索性直接在沈隋如今住的小区楼栋中买下一间公寓来。他在国外那两年,虽没有做出将未来事业扎根于国外的打算,小打小闹过后,除去支付生活日常开销,手中也有了不少余钱。
聂明荣打给他的生活费,至今仍原封不动地留在银行卡上,只是对方似乎从未动过要查他账户的念头。
沈隋轻车熟路地换鞋进门,抬头就是开口询问:“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聂靖泽将他留在玄关口,先行回到客厅里坐下,“在洗澡,没听见。”
沈隋踩着最常穿的那双家居拖鞋走进来,先是瞥一眼电视,然后在他身旁坐下来,懒洋洋往后一靠,“校庆你去不去啊?”
聂靖泽没有直接回答,“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还不是大学同学都在起哄,让班长组织同学聚会。”沈隋耷下眼皮,“当年读书时那他妈的班长职位,可不就是稳稳当当地在我头上待了四年吗?”
聂靖泽伸手去捞摆在茶几上的烟盒,面上神色在暗淡的电视光中看不清晰,“不去。”
沈隋闻言,当即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不去?你们那校队,不是也想着趁这次机会组织一下聚会吗?”
聂靖泽不置可否,“没什么意思,我就不去了。”
沈隋沉默半响,的确是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劝服他,点点头道:“行吧,不去就不去。你可以不去,我可不能不去。”他叹一口气,对着电视机上的篮球赛看了片刻,才察觉出身下的异样来。
刚才惊诧之间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下隐约压到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摸,摸出一只装腕表的礼品盒来。
沈隋打开礼品盒,“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戴这个牌子的手表了?”
聂靖泽瞥他一眼,“买来送人。”
“送给谁?”沈隋语气疑惑,等上片刻也没等来对方的回答,便自作主张将那块手表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装模作样地比划一二,口吻戏谑,“我看这手表也挺适合我,不如送给我好了。”
聂靖泽眉头一拧,伸手将手表拿过来,冷下脸色道:“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不动就不动。”沈隋敷衍点头,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宝贝手表最后是要戴在谁手上。”
沈清漪欲约粟息出来叙旧,却不想粟息的工作比她还要忙。她思及那天偶遇时粟息的穿着打扮,微信聊天时并未过多提及粟息的工作。然而粟息却坦然相告,她左思右想,最后索性在青天白日里,戴着帽子和口罩,直接跑去粟息上班的店里吃火锅。
她进了二楼的包间,在服务生异样的眼光里,大大方方地要了两人餐。锅底和配菜端上来时,沈清漪借故将包间内的服务生赶出去,将粟息叫了进来。
粟息隐约猜到沈清漪要和他叙旧的目的,恰逢他也没来得及吃午饭,便拉开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两人面面相对,聊起话题来竟然无两年不见的生疏。
这当中多半还要归功于当年他和对方,因为杨集而逐渐熟识起来的关系,以及沈清漪如今大方爽朗许多的性格。
他虽然看电视的时间不多,也鲜少注意娱乐圈中的消息,两年间却也对沈清漪的人气和名声有所耳闻。偶尔落入耳中的消息零零碎碎拼凑起来,粟息也能从中获知,对方大约是一年以前,作为华裔演员在国外一夜之间蹿红起来的。
两人用餐过半,沈清漪却始终不提正事。粟息放下手中筷子,有意将话题一个方向引:“国内演员都想着走出国门,你却要回国内来发展。”
沈清漪神色微愣,弯起嘴唇,“可不是吗,我经纪人也这样说过。只不过,他的话远没你说地这样好听。”她垂了垂眼,略有踟蹰,“我回国是因为……”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沈清漪微微一顿。
片刻以后,她抬起头来粲然一笑,直接开门见山道:“粟息,你现在还和杨集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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