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铖乐了:“嗯,我信。”
“笑你妈逼笑!”
“啧,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周铖惋惜地摇摇头,忽然凑过去特亲切地问,“你孩子该上初中了吧?”
皮夹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警惕:“你想干嘛?”
周铖耸耸肩:“不干嘛,就是觉得你那市法院退下来的岳父可能不会太喜欢你的风流史。”
皮夹克的脸色瞬间难看,恨恨盯了周铖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就阴吧,监狱也没给你板过来!”
周铖微笑:“彼此彼此。”
商务风衣审时度势,这时候也跟着站起来,话是对着皮夹克说的:“咱们走吧,估计你也没胃口了。”
皮夹克哪还用人说,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
商务风衣叹口气,重新看向周铖,神情复杂:“有时间去拜拜大鹏,你俩好歹好过。”
周铖敛了玩世不恭,静静地问:“你确定他愿意见我?”
商务风衣的声音很低,却坚定:“他这辈子最爱你。”
周铖轻轻扬起嘴角,像是听到了一个不爆笑却也让人心情愉悦的笑话:“所以我现在每逢阴天下雨就骨头疼。”
商务风衣愣住:“还疼?”
“大夫说落下病根儿了,没治。”
不速之客走后,周铖的情绪有些微妙,谈不上低落,但肯定也谈不上开心,应该说忽然有些像花花,安静地坐在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着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
认识周铖多年,我却几乎要忘记他最初入狱的缘由了。
现在想来,商务风衣口中的大鹏,就是周铖失手杀了的那个人吧。那么皮夹克和商务风衣应该是这个所谓大鹏的朋友,或者说,周铖曾经的朋友。我忽然发现,其实我对周铖或者说我们对周铖,近乎一无所知,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将他逼到失控甚至杀人,我更是无法想象。
但即便我的脑袋快让十万个为什么弄炸了,嘴巴还是问不出,因为我没立场,更不知从何问起。
“那俩人谁啊?你以前的朋友?”
有我这种思前想后顾虑的,自然就有小疯子那种不管不顾百无禁忌的,管你什么情绪立场统统都是浮云,我忽然有点儿佩服他。
过了几秒,周铖才嗯了一声。
他没什么表情,但我就是觉得他心情不好。
“你都认识的什么破人啊!还有那个什么大鹏,当年怎么虐待你的,性虐待?你怎么找了个变态啊!”
我扑倒在收银台上,有吐血的冲动,要不是小疯子终于打住,我都恨不得去捂他的嘴。这货大脑皮层管理人情世故的那个区肯定是荒地,压根儿没半点开发!
周铖静静看过来,我屏住呼吸,祈祷他的从容淡定可以突破我的想象峰值。
终于,周铖的嘴唇动了,一个字,低而舒缓的声音,却莫名透出出冷冽:“滚。”
第72章
小疯子愣在那儿,脸上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表情,只是呆愣着,茫然,而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我比小疯子还要不可置信,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对着我,那里面一定会是个瞪大眼睛张开嘴的傻逼,如果这个镜子能无限放大,那一定还可以在这个傻逼的瞳孔里看见一只男版美杜莎。
周铖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变身了,我想唐三藏面对忽然从老农变成妖怪的白骨精时都未必有我和小疯子当下这种心情,认识十余载,这个人忽然就变成了截然陌生的,而且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招式,只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字,便从头到脚甚至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透着陌生。
计算器被砸到地上的刺耳声响把我的神经拉回了现实,只见原本在小疯子手边的可怜家伙已经四分五裂,残骸东一块,西一块,静静躺在大堂中间。
“冯一路你让开。”小疯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头马上要冲出栅栏跟角斗士撕咬的猛兽。
我从来没像此刻这么庆幸过自己选了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做对的事,比如一个硝烟弥漫的冬日下午,坐在收银台和小疯子对账,并恰好挡住了他出去的路。
“不。”我斩钉截铁,接着放缓语气劝道,“周铖抽风,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更不能跟他一起抽风对不?”
小疯子看着我,嘴角忽然笑了下:“我不抽风。”
我信,这是直接要发疯了。
这时候偏袒哪头儿都是死路一条,我只能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你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非挑这个时候说那些,俗话怎么讲来着,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当然了,他骂人也是不对,气头上嘛,哪有说话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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