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妈的女人玩多了,骨头软了,使不出力!”即便甘愿如个婆娘般告状,他也羞于承认被韩骁打成这样。屠宇鸣抬手胡乱擦了擦还在流血的头,绕开这个话题说,“倒是你,怎么会头破血流地倒在路边?”
“我撞上那个变态了,那个爱切人老二的变态。”
“什么?!”屠宇鸣一下从床上弹起,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向了对方的胯间,“你……”
“你个王八蛋,我好得很!”褚画恶声恶气毫不客气,转而又一仰下颌,以个疑惑口吻道,“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我……”
“也许因为你不是牛郎,这个变态还挺严于自律,只挑正确的对象下手。”
“不是……那个时候我虽然昏迷不醒,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止摸了我,还抱了我。”
“那是因为你风骚又自恋,自以为一整个世界的人都绝望地爱着你。”
褚画刚要张口还击,屠宇鸣的对讲机响了。
斯嘉丽那独一无二的甜美声音传了出来,她告诉他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一个可怜的白人男孩惨遭刺杀并被切割掉了阴茎。
第23章 不能拒绝跳舞的邀请(1)
即使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冷了,秋日的天空明媚起来总像在书写情话。阳光劈头盖脸情窦丛生,和穿街越巷带着寒意的风似是携手合撰,仿佛美德与刀子,没人觉得它们二者多么龃龉不合。
褚画一个人坐在警局的操场上,手中捧着一只奶酪汉堡却一口未动,不知神游去往了哪里。
局长霍默尔看见了他,就朝他走了过去。为警局奉献一生的老头等着功成身退,不管局内的事务倒挺关心下属。
“听说你光荣负伤,”白发老头儿模样和蔼地笑出眼纹与脸庞的褶皱,拍着年轻警探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边,“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犯不上这么拼。”
褚画嘴里含着一口空气,鼓起了脸,闷声不吭。
“有心事?说来听听。”
褚画又闷了好长时间,才说,“刚才和那个死去男孩的母亲谈了几句,她说她患有严重的肾病,她的拉尔夫体贴又孝顺,她向我保证他从没有向他人出卖过肉体,而是一直努力打着零工贴补家用。她知道是他儿子打伤了我还代他向我道歉,她说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为她受了不少委屈。哦,对了,”顿了顿,轻轻勾了勾嘴角,“她还给我看了他儿子写的情诗,还不错,至少比我懂得讲究韵脚。”
是的,面对一个母亲的潸然泪下,褚画不禁心有所动。警局乃至公众对这案子太过冷淡,宁可哗众取宠大张旗鼓地搞什么TV秀,也不愿增派人手去捉拿“雨衣杀手”。
还有那个对自己和手下警员“受贿渎职”都睁眼闭眼的范唐生,康泊的案子草草结案,也显然与他脱不开干系。
阳光渗过指缝,不知哪儿来的一片很大的风把一整株榉树揽进怀里亲吻,转而又温柔撩动了他的乌黑额发。
“现在我的眼前摆了一只马蜂窝,”倏尔闪现一个含藏彷徨与忧虑的笑容过后,年轻警探接着说,“捅,或者不捅,这是个问题。”
“为什么非‘捅’不可?”
“我的正义感在血液里击节鼓歌,”褚画轻描淡写一耸肩膀,“好比跳舞的人不能拒绝音乐的邀请。”
“那你又为什么还要犹豫?”
“你当我傻,”朝身旁的局长瞥去一个不客气的眼白,努了努嘴,“捅完以后,谁他妈给我收尸?!”
“你知道我为什么挺喜欢你吗?”霍默尔从对方手中拿过奶酪汉堡,咬了一口,边嚼边啧啧称赞,“这玩意儿……永远那么合我胃口……”
“我知道,”褚画掉过头去注视着老头儿那双浑浊又慈爱的眼眸,停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长得帅。”
“再有……再有十六年,我的外孙就如你一般大了。”白发老者微微抬脸算了算,继续饱含笑意地说,“我希望他快快长大,比起宽阔的肩膀我更希望他长有一颗坚定的心。他的笑声来自肺腑;他的热情赤身裸体;他的勇气能攥紧火种抵抗所有的狂风暴雨。”
霍默尔张开双臂,使劲抱了抱身前的年轻人,好似一个父亲拥抱即将远行的儿子,“我的男孩。”他笑着说,“向着你觉得正确的方向一往无前,哪怕前途未卜。”
年轻警探沉下以往花哨勾人的目光,转脸凝视起对方的眼睛。
长达数分钟的沉默相视之后,这家伙蓦然绽出一口白牙,无所节制地大笑起来。“你这老头儿可真讨人喜欢!”没大没小地捧起了警察局长的两颊,狠狠在那张辙痕遍布的老脸上嘬下一口,嘬出很响的“吧唧”一声,“当然,如果你能不怪我把配枪掉了,就更讨人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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