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在被周围的一切慢慢同化一样。
那种同化,就好像被风沙侵蚀的岩石,肉眼看不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清晰可见。
苏北害怕这种同化。
他怀疑自己就算出去了,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摆脱在这里受到的影响。
对面房间那个犯人,总是用轻佻的目光打量着他。
戏弄是一种打发铁窗时间的办法。
各种苏北听都没听过的污言秽语像倒垃圾一样倾泻到自己耳朵里。
苏北不止一次的提出要换一个房间,离对面那个神经病远一点。
在他第三次提出请求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同意。
但是苏北的运气实在很差,新邻居也不太好相处。
那个犯人一边看着苏北一边把手里的毯子撕成碎片的时候,目光凶残。
苏北毫不怀疑,要不是隔着两道铁门,自己早就像那条毯子一样被撕成碎片了。
最后,他选择蒙着头躺到床上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周围的一切都让苏北胆战心惊。
在那个律师离开之后又过了五天,苏北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雷天来见过他一次,两个人面面相对,却无话可说。
苏北面对着雷天失望到极点的眼神,心里也有些难过,生活中得到的善意并不多,遇到了,就很想一直留住。
其实苏北也明白,他在这里还是受到了一定照顾的。
其他嫌犯都是住得多人间,只有他,享受着单人间的特殊待遇。
也许就是这个,才引起了其他犯人的敌视。
苏北当然想继续住在单人间里面。
这里面关着的,有小偷小摸这样不太严重的嫌犯,也有杀人抢劫这样的重刑嫌犯。
想到要和那些凶残狡猾的犯人共处一个空间,苏北就有些手脚发软。
在前面十几年的生活中,他遇到的基本上还都算这社会中遵纪守法的群体。
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趋向于温和。
而不是像这个关押室里面的人,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全都是凶残戾气。
五天之后,正当苏北背对着牢房铁门看这样一张报纸的时候,警员来了。
苏北又换了一个房间。
这一回,他没有再享受到特殊待遇,而是和其他犯人一样,被关在了一个多人间里面。
这个多人间的面积是多人间的两倍,但是住的人却有十二个。
里面是一个通铺,苏北抱着警员交给自己的一床薄毯,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十一双眼睛都盯着他。
苏北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好。
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试探着把薄毯放在了通铺的空位上。
也许是因为警员还没有走远,或者是其他原因,他并没有受到刁难。
这让苏北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只想平平安安度过这几天。
为自己,也为周匪石争取时间,他想把自己当饵钓出变态这条鱼。
能不能成功苏北并没有底,但是有周匪石在,这件事的成功几率无疑会大大增加。
苏北还是相信周匪石的能力的。
不管是他本人的实力,还是他身后的势力。
对于整件事情,苏北也并不是没有进行过思考。
即使以他的社会经验,所能想到的内幕并不太多,从一开始变态给他的任务就充满了目的性,从罗同,到A中地下毒品网,再到现在的杀死周匪石,和周匪石或者该说是周匪石身后的势力有千丝万缕的纠葛。
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偶然,三个就只能说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必然了。
只是苏北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选他这样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去做这些事。
难道真是如同变态所说,他想玩个游戏,而且想玩大点?
从变态一贯的表现来看,这个可能性也不低。
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让苏北想得头疼欲裂。
不过现在,看着那十一个或坐或卧的室友,他的头更疼了。
房间除了一张通铺,就只剩下一道一米五宽左右的走道。
十二个大男人就塞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连空气都窒闷起来。
苏北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有几个人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还有人三两成群坐在通铺上玩着游戏,另外那些就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睡觉。
苏北匆匆扫了一眼,他立刻注意到躺在这个房间最里面、小窗户下的人,大概是这个房间里的重要人物,因为他蒙头大睡的时候,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不得不走到他近旁的嫌犯,说话声也都压得很低。
到了一个新地方,留意周围的环境是很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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