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啊!
虽然他及时收敛,信息素放出量不大,但苏麟并没有这个意识,现在,他周围简直充满了苏麟的信息素……还是浴室……封闭小空间、高温、潮湿……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捂着下身像是被人痛击小腹那样蜷起来。
这可以称得上是厉骞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
没有之一。
他的周围全都是他的苏麟久违的信息素——香甜、温柔、带着引诱的味道……是最甜美的陷阱,最致命的春药,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鼻腔里钻……
无数令他神魂颠倒的画面,在他脑中奔腾而过……他想起苏麟被他亲吻的时候轻轻颤抖的睫毛、苏麟的大腿缠在他腰上把身体挺向他的时候腰腹弓起的弧度、苏麟总是修剪整齐的手指在他背后留下忘我的抓痕……想起许多具体得令人躁动的画面……
以及,苏麟离开的那个晚上,在雨夜里轻轻搭着自己手腕的温凉的手指……
厉骞什么都不敢做。
他不敢妄想让苏麟进来帮他摆脱困境。
不敢轻易地自行解决,生怕信息素控制不住。
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他已经搞砸过一次了。
因为他的……各种各样错误的作为或者不作为,他的家庭失去了一个主人,他的可怜的孩子失去了一位家长,他自己也……失去了人生的一半。
他千辛万苦地找寻,无数次地祈祷,才换来一次上天的垂怜,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怎么敢掉以轻心?
简直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生怕有一点点错误,就让一丝意外的幸运,如尘灰般在指间烟消云散……
等厉骞终于冷静下来,从浴室里出来,苏麟已经收拾好,换上妥帖的睡衣,正站在房间正中的大型木质工作台旁,背对浴室不知忙些什么。
听到厉骞出来的动静,苏麟一边转身一边说:“我煮了姜汤,就在那边的小茶几上,您趁热喝,驱了寒就不会感冒了……”
话没说完,就瞪大了眼改口:“哎呀,您怎么能这样就出来呢,头发还在滴水!这样会感冒的!”
说着丢下手上的活,拽了一条干毛巾,蹬蹬蹬地跑过来,要帮厉骞擦。
他比例算好,平时看着并不觉得矮,这时却显然地觉出身高的不足来——手抻得长长的,还不得不踮起一点脚尖,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厉骞这边倒。
像一只探着脑袋想要往喂鸟器里偷食的松鼠。
厉骞下意识用手护了他一下:“你小心点,我没关系。”
“这可不行,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它可不管你是不是alpha,是不是贵族呢。”苏麟皱着眉。
厉骞拗不过他,又怕他摔倒,到底拉了一张凳子过来,乖乖在他面前坐下,任他像擦一条顽皮的狗一样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苏麟上手擦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您怎么冰凉凉的?还是用冷水洗的吗?你们这些自律的上流人士真固执。”
厉骞只好说:“冷热水交替使用对皮肤好。”
苏麟赌气般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那您等等可得把姜汤全都喝掉。”
厉骞乖乖说好——意外地,他发现自己相当享受眼下的气氛,也相当享受苏麟这些零零碎碎的“健康建议”。
这感觉就好像……两个人正过着普通的婚后生活。
甚至比结婚后真正在家中的时候还像。
那个时候,他总是太忙,几乎没有在家中独处的时间。
就算偶尔在家里,周围也都是管家、仆人、厨师、园丁……
他从来没有试过像这样,经过了有点糟糕的一天,洗过澡之后,靠着苟延残喘的暖炉,懒洋洋地等着对方给自己擦头发,彼此说点只说给对方听、深究起来其实毫无意义、以后可能永远不会记起的话……
他甚至可以绕过晃动的毛巾,仔细观察苏麟的身体在睡衣下随着动作变化,然后再绕过着薄薄的身体,看到苏麟身后的工作台:“这是在做什么?”
“嗯?”苏麟顺着他的问题回了一下头,“哦,在帮您熨衣服。已经洗好了,熨干明天就能穿了——您别担心,我是专业洗涤师,城里许多五星级酒店高级客房客人的衣服我都洗过呢,不会比您家的仆人差的。”
这话说得还颇自信。
厉骞的心口却立刻抽疼了一下——他很高兴能看到苏麟这样开朗快乐,唯独重体力劳动和苏麟日益粗糙的手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不讨厌吗?”
“讨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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