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人结合成配偶,他就更坚定的认为苏麟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没有之一——也或者因为,他从来没有像看苏麟那样认真的看过其他任何人。
只要苏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视线的焦点就总是锁定在苏麟身上,周围的一切,人也好,景物也好,都因此向后退得远一些,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变得朦朦胧胧的——以至于在苏麟出现的场合,他的记忆往往颠三倒四、张冠李戴,唯有在和苏麟相关的事情上,清晰准确得像是在脑内安装了一个高分辨率的实时监控录像,就连苏麟笑起来的时候,唇角边那一闪而过的小靥窝是如何出现又消失,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学校时,就有同学打趣他,说他的眼睛是“苏麟专用记录仪”。
他自以为和苏麟关系最好,比旁人多看两眼再自然不过,并不避讳,坦然磊落,振振有词:“怎么?人家长这么好看,吸引眼球不是必然的吗?我不看好看的人,难道还看你们这群丑猴子吗?”
待订了婚,成了合法的配偶,更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目光成天地黏在苏麟身上。
因为忙,也因为贵族们的习俗,历骞没办法像普通准备结婚的那样,成天陪伴在苏麟身边——按照传统,新人在结婚之前,整个准备期间,都不应该见面。
但一贯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历骞,这个时候却意外地显示出毛躁幼稚的一面,背着父母,偷偷去找了苏麟三四次,帮着苏麟试衣服和配饰,偷偷记下苏麟的款式,让家里的裁缝把自己那几套衣服上和苏麟那边不太匹配的地方都改掉。
行动太昭彰。
终究还是被母亲发现,他便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白:
“他那么好看,我如果不提前看一看,做一点心理准备,结婚当天骤然看到,太过惊喜,当场晕倒,岂不是颜面尽失?”
话是这么说,可尽管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他还是差一点颜面尽失。
至今他仍记得结婚当天,站在圣坛之上,听到教堂的门被推开,转过身去,看着一袭纯白礼服的苏麟出现在教堂门口。
那一刻,他从心底相信有圣光落在苏麟的前额,他的苏麟这张圣洁的面孔一定是被神亲吻过。
时间陡然静止。
他听不到声音。看不到苏麟以外的一切。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就这么怔在原地,像一个傻乎乎的木桩子,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看苏麟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
那一刻,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跪下来,伏在苏麟面前,亲吻苏麟的足尖。
事实上,在以后的生活中,他时常一有机会就实践自己在婚礼当天的幻想。
——然而苏麟并不知道。
那时他很忙。
刚刚从父亲那里接手家族族长的职务,对议员的工作也不熟悉,一起都是新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出一点错都像把天捅漏一个洞。
每天天刚亮就起床看文件,整顿仪表准备出门。
回家的时候,几乎都已经是深夜。
苏麟多半歪在沙发上睡着——尽管他总是交代苏麟不用等他,先去睡,但苏麟从来没有乖乖听过话。
而且号称沙发靠着壁炉,并不会冷,只愿意盖一床薄毯。但往往他到家时,壁炉都已经熄了,苏麟在睡梦中挤进沙发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寒号鸟,毯子不够长,一双脚露在外面,冻得苍白冰凉。
他心疼,却也偷偷地觉得有些甜蜜,蹑手蹑脚地穿过膝弯把苏麟抱上床,盖好被子,手伸进被窝里握住苏麟的脚放在手心里慢慢捂暖,再钻进被窝去,细细亲吻那花瓣一样莹润粉嫩的脚趾,和纤细得像是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脚踝……
时常亲着亲着就变了味。
在结婚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重欲的一个人。
就算苏麟生了孩子,依旧如此,嗯……到亲吻为止——那时,遵医嘱,为保证健康,苏麟不被允许离开房间,他怕苏麟无聊,便在卧室顶上开了一扇天窗,让苏麟躺在床上,睁开眼,就可以看星星。
于是在月圆前后,便可以不开灯,在如水的月光下,亲吻他的苏麟洁白如新雪般的皮肤。
生产对于身体的消耗很大。尽管苏麟底子好,还是瞬间被掏空了那样累,只要一沾枕头,就睡得像是已经被埋在墓地里那样沉。
历骞无论再忙、再累,每天回家也亲手帮苏麟按摩——避免腿部抽筋、加快腹部恢复、避免乳腺堵塞……他每个手法都找对应的老师学过,相当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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