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两口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刘妈挤进去，抱着刘强就是一阵“儿呀、肉呀”的哭嚎。
那时候计划生育已经管的相当严格了，隔一段时间就有人下乡查，抓着超标怀孕的孕妇就关在一个大院子里，等家里拿了钱来就放人，否则便强制堕胎，一般是三千，能找找关系的话，两千也可能搞定，但是在当时来说，很少有家庭能一次拿出两三千这么多，所以大多数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宝贝的很。
“妈妈，妈……”刘强吃力的叫道。
“你个混小子，说了多少次不要到水边玩儿，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刘妈抱着刘强一边拍打着刘强，一边哭骂着。
周围的人赶紧劝了起来。
“好了，好了，小孩子知道什么……”
“快抱回去换身衣服，弄碗开水给强子喝，省的着了凉……”
“就是，晚上烧点儿好的给小孩子压惊，省的丢了魂……”
老刘赶过来知道儿子已经没事的时候，给周围帮忙的人发了一圈的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烟蹲在旁边抽，这会儿丢了烟屁股，拉着自家婆娘说道：“回去再说！混小子不是好好的，哭啥子哭！”
刘妈这才抱着刘强站了起来，擦了眼泪，一边跟周围人道谢，一边往家里走去。
有几个顺路的，各领了自家的小孩子，一起一路说着话儿跟了过去。
“妈妈，妈妈，李晚弟弟在哭！”走到老李家瓦房前面的时候，刘强突然挣扎着说起来。
农村地儿大人少，每家分的地基，除了盖房子，前面后面都还有一大片空子，可以种种果树、养养鸡，或者干脆就是一大片菜园子，若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婴儿开足马力的大哭，当然是路上、左邻右舍都能听见了，但是李晓嗓子早就哑了，几个大人一时也没听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东管西管！”刘妈没好气的又拍了刘强一下。
“是真的，是真的，我们在那儿玩儿，李晚弟弟哭了一个上午了！”刘强蹬着腿叫道。
几个大人也都想起来，老李俩口子今儿一上午就没见到人，昨儿也没谁听说两口子要去走亲戚……
“坏了，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有嘴快的就叫了出来。
大家也顾不得刚被救起来的刘强，几个男人在屋檐上摸了钥匙出来，打开了屋门，几只绿头苍蝇“嗡”的一声飞了起来，盘旋了几圈，又落回了床上。
大夏天的，两具尸体只放了一夜加半天，气味已经不好闻了。
大家看了屋里的情况，一时也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叫李老头和李老三过来吧！”老刘闷声说道。
老李是李家老大，结了婚就分出来住了，李老头身体还硬朗着，不想靠儿子养着，就单独分了几亩地，一个人住着。老刘家跟李老大家只隔了两户人家，平日里两家关系很是不错……
当下，一个大妈走过去抱起了地上的满头满脸血的李晚，念叨了一句，“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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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第二章 ...
第二章
别说那时候，就是现在农村里也不兴报案什么的，村长和村里几个老人过来看了，再加上相熟的人说李老大两口子昨天在树林子里摘了一筐蘑菇回来，便断定是吃了有毒的蘑菇了。
李老头抱着头上绑着一块白布的小李晚远远的看着，怕惊了小孩子，丧事前后都没有怎么近身，丧事则是李晓的二叔和三叔一手操办的，摔盆的也是李老二四岁的长子，农村里的风俗，谁摔了盆，就是要继承家产的！
李老大是个老实人，当初本来是给他说的人家，结果女方上门，看中了李老二，李老大也不多说，风风光光的给李老二办了喜事，接着是李老三，又把两个妹妹嫁了出去才轮到他自己，那时候李老头一点儿家底早就被掏空了，李老大好不容易说上了媳妇儿，可以说是净户出身，两口子拼死拼活连孩子都不要，先挣下了三间瓦屋才有了李晚，李老大媳妇儿早些年劳伤了身子，生李晓的时候难产不说，生下来还险些没养活……
李老头怕李晚受了惊，只抱着他远远的看了一会子，其他时候就躲在屋子里，就是这样，外面鞭炮一响，小家伙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嘴里发出细小的哭声，李老头耳朵有些背，也没听见，任李晚一下一下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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