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菜?酸不酸,甜不甜,辣不辣的,有什么好吃的!”故意找不痛快。
“那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好提议?”
关锦眼珠转了转,“淮海南路有一家法国餐厅,传说主厨是法国皇室曾经主厨的后裔。”杀不死你,还吃不死你?
“听说那家似乎名不副实。”陆云扬犹豫了一下。
“无所谓,我吃饭一向讲究,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这话听着真耳熟。好,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语气里带着陆云扬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可惜关锦沉浸在如何宰死你的世界里,完全不知好歹。
南华大学是一所闻名遐迩的百年老校,看它大道上郁郁葱葱,覆盖了整个上空的大树就知道它的悠久历史了。虽然天气还是很炎热,但是走在迷不透光的树荫下却很惬意。
关锦表面不动声色,其实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大学,这是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无缘相遇的一个地方。看着来来往往朝气蓬勃的天之骄子们,心里轻轻泛起波澜。不是羡慕,不是向往,而是对于人与人生来就注定走上不同的路的感慨。谁又能说谁的人生更幸福,谁又能知道谁的无奈和难以言说的痛苦?记不得这是小时候哪个教堂的修女教孩子们唱歌时候的一句歌词,但是此刻却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关锦使劲甩甩头,最近动不动就文艺。林白说,一个故作文艺的普通青年等于一个二逼青年,自己还是坚持做一个普通青年吧。不过那个谁谁谁,摆什么谱,吃个饭还要劳动自己大驾来学校等他,美其名曰出来活动一下比较好。不像话,这是请人吃饭的态度吗?应该开着豪华跑车,到楼下恭恭敬敬地接人才对吧。
而且,一个学校搞这么大干什么,而且连个指示牌都没有。转了两圈有点暴躁的关锦终于忍不住决定问了路,这是他长这么大屈指可数的几次问路之一,竟然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神棍。很好,他又记下一笔。
“同学,你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关锦扭过头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样子很英俊,应该是那种校园偶像样的阳光男孩。
“没什么。”切,没事儿都长那么高要去当擎天柱吗?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不像大一新生,但是似乎对学校的路不熟悉。而且,学校的传统是新学期第一周大家都要佩戴校徽。”他笑着指指自己胸前一个深蓝色的小徽章。
关锦多看了他一眼:“学知楼报告厅怎么走?”
“你是来听陆教授讲座的吗?可惜,现在已经快要结束了。往前一直走,左拐,经过一个圆顶的建筑,再往右拐,直走就看见了。”男孩指指前面。
“谢了。”关锦插着裤兜,继续赶路。
“正好我要过去那边图书馆,我带你过去吧。”男孩很热心。
“不用了,我分得清左右。”关锦不搭理一个小屁孩。
“反正顺路。”男孩丝毫不为关锦的冷冰冰拒绝所动,“对了,我叫秦笑,你呢?”
你叫秦哭也不管我的事儿。
“你是哪个学校的?是学心理学的?你——喂,是往左拐。”
“我决定先去右边逛逛,这样我们不同路了。”关锦把笑容僵在脸上的男孩丢在后面,径直拐上了右边的路。
望着关锦走远的背影,男孩收起纯良的笑脸,遗憾地耸了耸肩:这么有趣的人,可惜不是这个学校的。
只要知道了方位,关锦随便绕个圈子就找到了学知楼。他进了大堂,根本不需要寻找就看到大大的宣传海报:组织行为学中的心理学应用——着名青年学者教授:陆云扬。关锦强忍着上去踩两脚的冲动,按着上面的指示去了报告厅。两扇雕花的木门紧紧关着,关锦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不会锁了吧?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门晃动了一下,开了个缝。他这才看到,不是门锁了,而是里面站着的人把门堵得死死的。
至于吗?瞎忽悠的讲座这么多人大周末的来听,关锦带着不屑使劲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糊弄这帮小孩子的。
讲台上的陆云扬又架上了他的无框眼镜,穿着半休闲的衬衣,带着温和亲切的笑意:“心理学建立在大量的观察、实验和分析的基础上,是严谨的实证研究下的科学结论。它可以应用于诸多领域,但是在应用时却会受到使用者个人的主观判断影响,并且人是思想行为具有难以准确预知的复杂……1876年……”
关锦听着他侃侃而谈,再看看周围学生们就跟被催眠一样直勾勾盯着讲台上的人,两眼放光,内心十分唾弃。这些人要是看到他的恶劣本质,估计就不会这么崇拜了。搞心理学的都是披着绵羊皮的狼,肚皮露出来都是乌黑乌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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