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声真不知道,但是他记得那一烟灰缸的烟头。他笑说:“怎么?那时候就心疼我了?”
韩重云说:“应该是吧,那天你一直说五零二,但是我去方洋住的单元里找五零二,结果出来的人根本不认识你。后来才知道你说的是宾馆房间。我把你送回去都已经要走了,结果你倒是哭上了。当时我有种很奇怪的念头,居然特别想给你一个家。”
梁余声在韩重云怀里拱了拱,笑得有些得意,“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一见钟qíng?”
韩重云摇头,“我不可能对任何人一见钟qíng,其实在跟你确定关系前我还很犹豫。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三十年了还一直没碰过别人?”
梁余声不知羞地说:“没遇到我这么合适的人呗。”
韩重云说:“你这话也对,但又不全对,这事确切地说还是跟我妈有关。我估计你也该猜到了,她是自杀身亡。其实自从我爸他们走了之后,她的心理压力就特别大,尽管没人责怪她,但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凌晨,她就在我姥姥家自杀了,我当时也在我姥那儿,但没想到会亲眼见着她走。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我猜那天应该是突然想到要走,因为她是在早上洗澡的时候割腕走的。”
那种感觉韩重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很奇怪,明明睡得好好的他突然清醒过来,一瞬间心慌得厉害,然后某种诡异的感觉驱驶他找到他母亲的房间,却没想到看见一地的血,全身赤luǒ的母亲躺在血泊里,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那天给他留下了极大的yīn影,但是他并没想过会影响那么大,大到后来看到女人的luǒ体都会觉得特别难受,因为老是想到他母亲。而这也是后来他一直跟莉莉·凯瑟琳继续保持联系的原因之一。
后来他越来越大了,老太太一直想帮他走出去,也时不时地会给他介绍个人,但是他都不能接受,后来就直接跟老太太坦白地说了自己不行。打那时起老太太就再也没勉qiáng过他,后来可也能是想开了,不求别的,只求他这唯一的孙子能活得开开心心。
“老实说,我们第一次之前我还挺担心跟你做不起来,正经焦虑了好些天,谁曾想第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我那时差点以为我之前是不是搞错了,其实我就是同xing恋。但我对别的同xing又没有那种xing冲动。”
梁余声在韩重云胸口画着圈说:“这不是也挺好么,我们的身心全都属于彼此。像我们这种年纪的想要这种,简直比登天还难了吧?哥你这三十年没白等,我这二十六年也没白等。”
韩重云吻吻梁余声的额头,“嗯。”应完声,他笑着问梁余声,“宝贝儿,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梁余声仰头看他,“什么事?”
韩重云一使力,翻身压住他说:“明天上飞机上再补觉行不行?”
梁余声:“……”
说好的下次注意点儿呢?
第39章 登记啦
还别说,睡一路感觉时间过得倒是挺快的,而且头等舱确实比经济舱舒服多了,梁余声中途大概醒了两次就到了地方,且让他觉得比较开心的是,上飞机的时候是白天,下飞机还是白天,他睡饱了也不觉得困,心qíng十分闪亮。
韩重云路上跟着断断续续睡了几个小时,这时候也jīng神,便跟梁余声商量,回家把行李放下之后就去登记。他还问梁余声,要不要找个教堂让牧师给他们主持一下婚礼。
梁余声觉得应该挺新鲜的,就说试试也行。
两人出了安检之后,韩重云在这边家里的管家就来接他们来了,管家姓钟,也是韩家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候在老太爷手底下做事,还是看着韩重云长大的,直到老太爷不在了才来洛杉矶这边帮韩重云打理在这边的房子。
钟伯笑着看了眼梁余声说:“梁先生,欢迎您来洛杉矶,以后您在这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吩咐我,我是少爷在这边的管家,您和少爷一样叫我钟伯就行。”
梁余声说:“谢谢钟伯。”
梁余声觉得,钟伯跟陈伯差不多,都挺亲切的,只是又比陈伯看上去要严谨一些。
韩重云小声告诉梁余声,“钟伯以前当过兵,律己甚严,一直都这样。”
梁余声也对他耳语,“看出来了,不过好像挺好相处的。不过哥,你说我俩这样说悄悄话好吗?”
韩重云说:“新婚燕尔,没事,老人家也能理解。”
钟伯一张国字脸,暗暗叹了口气,感觉后座上的两个年轻人跟老鼠似的叽叽咕咕,就是这老鼠长得个头都好大,也太帅了点。其实他私下还是有点没扭过弯,他原本以为他家少爷找的是哪家的姑娘,结果居然是个小伙儿。虽然这小伙子长得非常不错,看起来人品也很好的样子,但是那到底是个男娃啊!
韩重云是韩家唯一一根独苗,对韩家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所以钟伯一直觉得韩重云有传宗接代的责任。虽说现在也能代孕什么的,可那再怎么说也不如两口子亲生不是?
钟伯内心里还是挺想问问韩重云到底怎么想的,但又觉得不方便。只是韩重云也与钟伯相识多年,对他的脾xing还是清楚一些,便在梁余声去放行李的时候直接告诉钟伯,他们此行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登记。
当时钟伯的表qíng,韩重云觉得大概像是落单的小jī见着了huáng鼠láng,吓得不轻。
韩重云十分不厚道,吓完了老人家就带着梁余声去登记去了。今天人不多,办得还挺快。韩重云拿着两人的结婚证明,提起手机就是一张二人自拍。
梁余声非常配合地与他脸贴着脸,露出幸福的笑容。
咔嚓!
韩重云把这照片发给了家里的微信群,还把结婚证明照下来也一并发了过去,之后他跟梁余声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沐浴着盛夏最热烈的阳光。
后来两人十分随xing地在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韩重云又把自己结婚的消息发到了朋友圈。
韩重云平时没有多少朋友,但关系不错的商业圈的合作伙伴倒是有,这些对他来说也就是朋友了,比如之前他来的时候来接他的路易他们,他通知了这些人,并且说了待订好了地方一定请他们出席婚礼,然后告诉梁余声,“过几天带你见见我的一些朋友。”
梁余声说好,说完玩笑似的问:“没有qíng敌吧?”
韩重云不知想到什么,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梁余声一看他这表qíng,顿时无语,“就知道不可能一个都没有。”像韩重云这样优秀的人,他总觉得没有追求者才是奇怪的事qíng,哪怕韩玉蓉曾跟他说韩重云以前很yīn沉,他也觉得肯定还是会有很多喜欢韩重云的人。他看着韩重云,“说吧,有几个?”
韩重云这时极为认真地看着梁余声说:“别人的感qíng我控制不了,就像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欢你一样。”
梁余声本来也没生气,现在听韩重云这样一说,就更是气不起来了,他摸了摸耳朵,总觉得上面热热的,就说:“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又没说怪你。”
韩重云笑说:“我知道,所以刚刚是骗你的,笨蛋,哪儿来什么qíng敌?就爱瞎想。”
梁余声直接把韩重云盘子里的蛋糕给扎走放进自己嘴里,咀嚼着,却又突然想到刚才韩重云说了什么,韩重云说控制不了喜欢他!
韩重云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梁余声的脚尖,“想什么呢?纸都要吃进去了。”
梁余声猛地回神,赶紧停止嘴上的动作,后来才想起来他吃的蛋糕根本没有纸。他瞪了一眼继续嚼,吃完说:“哥,你变坏了。”说完又笑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韩重云拿纸巾帮梁余声擦了擦唇角上的奶油,目光十分温柔。
梁余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韩玉蓉说韩重云在认识他前特别yīn暗的话来,那时的韩重云,估计就算有人喜欢他,他也不会看在眼里吧……
韩重云见梁余声有些沉默,担忧地看着他,“在想什么?”
梁余声说:“在想哥你这么好,没人喜欢你很奇怪。你记不记得去参加方洋的婚礼那次?我有个同学一眼就看上你了。”
韩重云隐约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件事,但他也清楚地记得他当时拒绝了。
梁余声说:“你那次跟她说你有对象了,可是后来我问你的时候,你又说没有。”
韩重云说:“不想骗你而已,那时本来就没有。”
梁余声于是美了,他去结了账之后,两人一起去买了一些晚上要用的东西和一部在这边能用的手机,韩重云还订了一家气氛特别好的西餐厅,两人一起去吃了一顿烛光晚餐,还喝了些红酒才叫了代驾司机回去。
韩重云难得的跟梁余声在车里时不用开车,便跟梁余声聊了一些私密的事qíng,反正代驾的司机也听不懂。结果聊着聊着,他一时兴起,就让代驾司机把车停在了临近家里的路边。
停车的位置大概是离家约两百米,已经进入私人领地,其实就算走着走也没多远,韩重云是想着周围绿林掩映,也没什么来往的人,他不如跟梁余声开着天窗玩儿一把车震。
梁余声也不是放不开的人,再加上两人刚登记,又正是浓qíng蜜意的时候,就说行。
其实说韩重云惯着梁余声,梁余声又何常不是惯着韩重云?
韩重云开心,连给代驾司机的小费都特别多,谁知两人在那司机走后欢欢喜喜地开始做上前戏,外面就有人敲响了车窗玻璃。
暧昧的气氛陡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敲得无踪无影,韩重云皱着眉看着外面的来人,梁余声也看见了,那是……一群人。
韩重云打开车窗,“路易?你们怎么来了?”
路易后面蹿出来一个古灵jīng怪的妹子,“头儿,你今天脱单了,怎么能不找我们庆祝啊?这简直不像话!”
路易摊手说:“他们说想见见能寒冰瞬间化成水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这里也包括我。”说着压低身体往车里看了看,“是他么?”
梁余声摆摆手打招呼,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其它,他以为韩重云会请这些人进去,结果韩重云没有。
韩重云特别没风度地说了一句话,“chūn宵一刻值千金,懂?都走吧。”
然后韩重云启车,把车开走了。
留下后面一地无语的人。
梁余声:“……”
路易耸耸肩说:“看来只能等他举行婚礼的时候。”
古灵jīng怪的妹子这时兴奋地举起手机,“我刚才有录到!虽然光线比较暗但是我看见他长什么样了!好帅好帅!”
有人立马凑过来,“快给我看看!”
争先恐后,随后便是不同程度的惊叹声。只有一个人,她站在一边,始终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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