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响起,在场的男女已经携手开始了缓慢的舞步。灯光刻意被调暗,就是为了制造神秘气息。
方笑仪无奈地向沈谚非伸出手,“我们跳一曲吧。”
“好啊。”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牵起对方的手,就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后一扯,背脊撞进某个人的怀里,沈谚非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是谁。
他和他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两年,彼此的气息都十分熟悉。
“不好意思这位方小姐,我和谚非还有些事情要谈。”
对方不止认出了方笑仪,还认出了沈谚非。
这样无礼的举动,沈谚非却没有拒绝对方,只是扯起唇角回过头来。
眼前的男子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密不透风就像他的心思,厚重沉闷的黑色甚至被他穿出轻佻的感觉。
他扣住沈谚非的手腕,一步一步后退,穿过起舞的宾客们,来到了宴厅的边缘。
沈谚非不发一言,看进对方的眼睛里。
“为什么不打扮得和那天一样了?我很想看到的。”凌少白的唇角漾起一抹笑。
“我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你存在。”
“那是为了谁?沈思博还是沈静云?”
沈谚非抬起手腕,随手拿起侍者托盘中的香槟,“是为了我自己。”
“你是故意的,我说我想看你穿纯黑色,你偏偏穿了一袭纯白。这里有你的新娘吗?”
“凌少白,为什么我们不省去那些细枝末节浪费时间的修辞,直逼主题呢?”沈谚非西装的衣领敞开,内敛中仿佛有什么浪潮奔涌而出,这是属于沈谚非的嚣张。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情调和耐心了。”凌少白扯起唇角。
一对对戴着面具的男女旋转着从他们面前经过,像是无法停止的轮回。
“我大哥在你手上,对吧。我在想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不然你怎么按耐得住没有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沈谚非的语调轻柔,像是在和对方闲话家常。
凌少白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拉长了呼吸,虽然没有看向沈谚非,他的表情却显得郑重:“谚非,要不要同我去欧洲?”
沈谚非别过头去扯起唇角,“今天你这么问我,和当初在监狱里的心境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当初你拒绝我,我只是感觉遗憾。但是现在你再拒绝我一次,我会心痛。”凌少白唇上笑意不减,令人猜不透这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那么明明知道会伤心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凌少白……你真无聊。”沈谚非与他碰杯,短暂的接触之后潇洒地分开,“你打算怎么对我的大哥?如果我继续和马尔基诺合作,你要砍掉他的手指寄给我还是直接杀了他?”
“我不会伤害他,那样会令你恨我,会令你更加鄙视我。但是我会让你永远都再见不到他,而你会时时刻刻记着,沈思博因为你被软禁在这世上不知名的角落。他看不见了,又没了自由,剩下的就只有孤独。”
“谢谢你的许诺。如果你一直不把他还回沈家,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我不会满足于区区手机市场的,我的目标也不会仅满足于赚钱。说不定明天你就会看到报纸上说梅迪奇旗下公司生产的家用汽车安全隐患和技术故障导致的事故。我忽然发觉自己的脑袋里有很多好点子,我会跟你一直较量下去,凌少白。”
“所以说你不打算退让了?”凌少白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我真的把沈思博的尸体放在行李箱里寄回给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恨你,我只会无视你。”沈谚非挑起眉梢,晚宴柔和的灯光款款落在他的面具上,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炫目。
就在沈谚非面对着凌少白一步一步即将退入舞池之中,凌少白三两步向前一把将沈谚非拽了过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中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目光才能捕捉对方。
沈谚非踉跄着差点栽进凌少白的怀里,对方粗鲁地扣住他的后脑撞上他的嘴唇。
近乎蹂躏地亲吻,像是在惩罚沈谚非总是试图挣脱他为他撒下的网。
沈谚非向后退,凌少白则一个转身将他压在了墙上。
他会这么放肆地吻他,似乎就是因为彼此脸上的面具。没有人会关注他们是谁,而凌少白也能放下自己所执着的一切。
沈谚非猛地推开了他,甚至于一拳挥出去打在凌少白的脸上。
他的面具掉落下来。
“你想干什么?”沈谚非歪着脸,目光如同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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