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深迷迷糊糊地翻身,不小心碰到景泽那儿,觉得那潮乎乎的。他也没当回事,翻个身继续睡了。
那是十年前的中国,玩意还没现在这么多。景泽出去混顶多也就喝喝酒,打打麻将,戳戳台球。那时东西便宜,民风淳朴,一块钱能买俩包子,再喝碗米粥,保准吃的饱。
第二天曲静深一大早就起来了,去厨房煮稀饭的时候,伸头往窗户外面一瞅,又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片纷纷扬扬地飘下来,楼下有出去买菜的人,帽子顶上全是雪,跟老头似的。
景泽墨墨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就着老咸菜喝了半碗稀饭。曲静深那碗汤多,他一会就喝完了。看着景泽剩在碗底的米饭,拿过碗来就着咸菜吃了下去。
景泽说:“兔子,那是哥剩的!”
曲静深把本子拿过来划啦:“你又没病,倒了多可惜,都是钱买来的。”
景泽觉得自己穿越了,他正在跟外星人对话。曲静深其实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挺让人看不起的,可是他从小饿怕了,见到别人浪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景泽提议先去给皮鸭子买个新款游戏机,再去买个蛋糕。曲静深想着自己也买不起游戏机,那蛋糕钱他出好了。
外面下着雪,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景泽把雪踩的咯吱咯吱响。他回头对曲静深说:“一会打车去啊,走着过去准被冻面冰块了!”
曲静深心想坐公车过去就行了呗,打车多贵啊。下雪天车不好打,景泽站在公交站台打车,曲静深在一边研究公车路线。景泽打了十几分钟都没打到,他怒了嘟囔:“擦他大爷的…”
半个小时后,车终于打到了,景泽刚要坐上去呢,曲静深死命地拽着他往公车上挤。
景泽:“……”
公车里人挺多的,各种饭味体味混在一起,呛的景泽皱眉头。曲静深投了钱,借了好几次过才挤到他身边。景泽又开始生闷气了,略微扬着头,装没看到他。
曲静深傻笑,把零钱装回口袋里,这样一来,能省七八块钱呢。公车上的越上越多,有人看到曲静深身边的人要下车了,忙挤过去抢座位,曲静深一个没站稳,被那人扒拉到一边去了。
景泽怒:“出来不带眼啊?一个破座位抢个屁抢!”
那男人心思我又没挤你,你来个啥劲儿啊!遂回吼:“就抢屁呢,你管得着啊?!既然你看上这屁,让给你呗!”有人开始笑,景泽更怒:“笑啥笑,奔龇着门牙,准备吃屁啊!”
曲静深忍着笑,心道这嘴也太损了。他怕事情闹大,忙拉着景泽往后门走。景泽火发出来了,心里舒坦不少,对曲静深说:“这话杀伤力够大吧,跟皮鸭子学的…”曲静深默了,心道你也不学个好。
跟人吵了一架还不算完,去买游戏机又跟老板来了一架。景泽纯属没事找事,非得嫌人家找给他的五块钱缺了个角,死活要跟人换。那老板也是,就给他换了呗,他偏不换,说他自个不看好钱,怪谁?
景泽脾气上来,把那五块钱撕巴成了四块,往柜台上一撂说:“粘起来我就要,不然小爷跟你们没完!”
曲静深直想哭,心道还没发现这小少爷这么爱生气呢。他把那五块钱收起来,死拉活拉才把那货拉出去。然后后知后觉,昨天幸好有小板凳给他拆,不然他不得把自个儿拆了?
景泽出了卖场,就使劲捏曲静深的脸:“兔子兔子!你胳膊肘儿又往外拐!你们合起来欺负人太不地道了!游戏机摔了吧,不给皮鸭子了!”
曲静深赶忙护好游戏机,生怕他真给摔了,也顾不上脸被捏的又疼又红了。
买完游戏机,景泽又和曲静深去买蛋糕,这次是打车去的,景泽算舒坦了。在出租车里曲静深就拿出本子跟他交流:“一会买蛋糕我出钱吧,你都买了游戏机了。”
景泽大嗓门:“切,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他昨儿叫了你声哥,你就得瑟啦?”
曲静深慢慢写:“我也去吃饭,不买东西怪不好的。”
景泽说:“啥好不好的,我要把这事捅出去,别说皇后了,他连个侧妃都做不成!”
曲静深知道这没法交流了,识相地收起笔。过了一会又掏出本子来,上面写了行字:请在蛋糕上画个鸭子的图案。
景泽斜着眼偷瞧,曲静深抬头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哼歌。
到了蛋糕店,景泽推门进去说:“要个单层最大个的,上面就画个光油油的兔子。”
那店员似乎认识他,笑嘻嘻地说:“景少爷您真会开玩笑,光油油的兔子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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