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阳台上挂着的那个鸟笼子不见了。
夏耀的家里有三个阳台,袁纵每个阳台都看了,都没发现小鹩哥。
他就站在大槐树的底下,踩着刚刚翻新没多久的土壤。
突然从心底滋生出一股痛楚,极致迅速地深入扩散,愈演愈烈,心如刀害他想起夏耀提着小鹩哥在公司里面闲庭信毙,溜溜达达的潇洒模样:想起他每次都把花生米嚼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小鹩哥的认真模样;还记得他对着复读机录制大粗话,每次从小鹩哥嘴里脱口而出,都会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憨傻模样……
那是一只曾经亲吻过袁纵的小鸟。
也是一只曾经将夏耀的呻吟声学得一板一眼,当大鹩哥喊出小骚媳妇儿,答得清脆响亮的夏小贱肝儿代言鸟。
可今天却被袁纵踩在脚下。
甚至连它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袁纵唯一能想象到的,就是夏耀亲眼目睹它离开时那悲痛欲绝的模样。
突然而来的一场秋雨,卷着满树的落叶砸遍大街小巷。
袁纵的车在雨幕中快速行驶着,扬起一层层的水花。
田严琦已经把袁纵抛下的那碗面吃完了,结果袁纵再次推门而入。
“呃……你怎么又来了?”
田严琦站起身,追随着袁纵急促的脚步一直到阳台。
袁纵将鸟笼子摘了下来,把里面的大鹩哥掏了出来。
大鹩哥近来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怎么好,积郁成疾,天一凉显得更颓废了。袁纵凝视了它片刻,突然攥着鸟脖子的手狠狠一用力。
“你干啥?”田严琦瞪圆眼睛,急忙去阻拦。
已经晚了……
袁纵当着田严琦的面,直接把大鹩哥掐死了。
田严琦的心跟着滴血,他也带了大鹩哥这么长时间,肯定有感情了。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死,而且还是袁纵亲手掐死,心里肯定会接受不了。
“为什么啊?”
袁纵说:“妖儿的那只小鹩哥已经死了,留着它干嘛?”
田严琦急了,“那夏耀死了呢?难道你也陪着一起死?”
“我陪着。”
袁纵已经拎着那只死了的大鹩哥走了七八分钟,田严琦才发出一声闷吼。
“今儿这雨下得可够大的!”
夏耀边嘟哝着边去关窗户。
结果,突然扫到窗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袁纵准确地找到小鹩哥埋葬的位置,徒手将他的,‘棺木”挖出,小鹞哥的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几根羽毛飘在小房子里。袁纵将房门打开,把里面的泥塑小妖拿了出来,用雨水冲刷干净,又把大鹞哥放了进去。
夏耀开窗就嚷嚷。
“你特么少动我的鹩哥,滚蛋!!”
不知是因为雨大还是夏耀声音小,袁纵头都没抬。
夏耀急了,怕从正门走惊扰到夏母,就跳窗而出,身着一件睡衣直奔着袁纵而去。冒着大雨跟袁纵抢着手里的小房子,抢不过就上拳头。
小房子一侧棱,大鹩哥的尸体直接从里面掉了出来。
夏耀神色一滞,心里揪着疼。
但依旧野蛮地拧着袁纵的手腕,怒道:“甭尼玛把它放进去,不是一起死的就甭往一窝里面埋,拿出去!”
袁纵不搭理他,顾自将房门关上。
后来夏耀又看到袁纵手里的小人,硬是要抢过来,遭到袁纵拒绝之后,拳头伴着雨点狠狠砸向袁纵早已湿透的身躯,叫嚷声粗野蛮横。一袁纵二话不说,直接把夏耀扛着往窗口走。
“你特么放我下来,滚远远的,别碰我!!”
袁纵将窗户拉开,没有像以前那样扛着夏耀跃窗而入,而是直接把这个浑身湿透的混小子从窗口抛到床上。
将近五米的距离,夏耀砸下去的时候脑袋都懵了。
屁股先着的床,疼痛从尾椎骨顺着脊柱一路窜爬。
心里那个委屈啊!
又从床上蹿跳起来,几大步飞跨到窗口,玩了命地扯拽着窗户。时至今日,袁纵硬关上的窗户夏耀依旧打不开。
夏耀站在窗户里面嗷嗷叫唤。
“袁纵,你特么把你的烂鸟拿出去!”
“我告诉你,你丫就是埋进去了,我也会挖出来扔了的!”
“……”
夏耀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袁纵的身躯被雨水浇筑得就像一面无法摧毁的墙,却又看起来那么形单影只。就像一年前的劫匪偷袭夏耀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么大的雨,袁纵怕夏耀淋到,将他强制地关在房间里单枪匹马地与人厮战。
那个时候夏耀还不知道心疼,现在心疼得不知道什么了。
宣太禹前眸子一直忙电影发布会的事,对夏耀关必不足,一直心怀愧疚。这几天终于腾出工夫了,想趁机弥补一下,结果还被危机感超强的王治水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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