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情令黑发探员心如刀割。尽管此刻还有外人在场,里奥还是想不顾一切地拥抱亲吻面前的男人,但对方没给他这个时间。
杀青很快就把这种复杂莫测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起身朝车子走去:“好了,我把作业交了,接下来是私人娱乐时间。”
里奥追上前:“跟我回华盛顿D.C。”
“门儿都没有。”杀青说。
“如果你想扛着一挺枪或揣着一支三棱刺杀进黑手党总部,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里奥固执地说,“门儿都没有!”
晚上10点半,纽约大都会联邦拘留中心(MCC),阿莱西奥·贝拉尔迪迎来了他羁押期间的最后一位访客。
“好久不见,阿莱西奥。”来访的亚裔青年说。
褐发蓝眼的意大利青年在会面桌旁坐下。他的头发稍微长了些,依旧带着那一副坦率清爽、涉世未深的表情,微笑着说:“好久不见,李,我真想念你。”
“你想念的方式可让人有些吃不消。”杀青说着,抬腕看了看表,“又来了。1,27,14,对吗?”
阿莱西奥点头:“对。”
“无论是威胁还是警告,这些短信都毫无意义。你可以不必发。”
“不,至少它能提醒你,我,阿莱西奥,你曾经的室友,很快就要离开这座白楼,回到外面那个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大苹果中。”
杀青注视他,片刻后说:“本来我想问你,‘你真以为是我杀了蒂莫西吗’,但刚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这句话完全没必要问。你对他毫无缅怀之情,甚至一点也不想询问我这个曾与蒂莫西最后共处过的人。他死在谁手中,对你而言毫无意义——不,还是有点意义的,这样你就可以借复仇之名,清洗那些挡路者。”
阿莱西奥语气越发温和:“怎么会呢,他是我大哥,失去他令我悲痛不已,我会用一生去缅怀他。”
杀青讥诮地一笑:“我见过不少口是心非的人,你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如果我问你狱警赛门是怎么死的,你大概也会回答说‘谁?谁是赛门?他怎么了?’”
“谁是赛门?他怎么了?”阿莱西奥带着七分惊讶三分不解问。
杀青再次笑了,“好吧,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再见,阿莱西奥,虽然我半点也不想再见你,但我们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我以为你会在这里,跟我一起待到12点。”阿莱西奥说,“你不觉得对你而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不,对我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坐在敌人咽气的尸体上。”杀青说着,起身离开了会面室。
阿莱西奥在他身后轻声叹息:“再见,李。”
夜风料峭,杀青将双手抄在夹克的衣兜里,独自一人走出拘留中心大楼。里奥把车停在大门外等他,杀青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有什么想法?”里奥问。
“蒂莫西十有八九是他雇人杀的。我和赛门离开牢房时,蒂莫西被捆在床上,牢门也锁上了,直到天亮后狱警点名发现尸体。期间赛门返回监区,蒂莫西最有可能接触的人只有一个……”杀青露出有些怅然的神色,“所以赛门最后被灭了口。我只是遗憾,像赛门那样干净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他,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
“因为他虽然干净,却不够坚强。当一个人的底线一退再退,就会退到人性之外。”里奥感慨道。
杀青默默想起那个其貌不扬、带着悲痛与感激在他面前捂脸大哭的年轻狱警,低声说:“我会为他报仇,但不会用他最痛恨与被逼无奈的方式。”
里奥目光欣慰。
“有件事,我想该到告诉你的时候了。”黑发探员说。
杀青顿时警觉起来:“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这个行动原本与你无关,所以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但经历了这么险象环生的24小时,我认为它有必要提前发动,所以刚才跟总部和纽约分部的相关负责人交涉过,最后他们通过了我的提议。”
杀青越发警惕地看他:“听起来有股阴谋的味道,如果算计的对象是我,我发誓会狠狠操你。”
“不不,别误会。”里奥立刻自澄清白,“这是替你解决这个麻烦的最佳方式。在此之前,我们先去见一个人。”
说着,他发动车子,驶向路灯下清清冷冷的街道,半小多时后,拐进一条幽暗的巷子中。
里奥停车熄火,静静地等待。
一条被路灯拉得极长的身影从车后方浮现出来,仿佛一个来自黑夜中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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