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为了自己的爱而反抗过吗?纪孝森真挚都不知道,他对桐音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那个父亲私奔后留下的孩子,是那么脆弱、那么瘦小,可是在他心里,却有着很深、很沉的重量……
在一个酷热难当、暑期熏蒸的下午,荃馨带着她的贴身丫环、大大小小五十余件行李、还有奶妈、司机等佣人,浩浩荡荡地住进了纪家。
家里多了一个年轻靓丽的“少奶奶”,而且还是和硕格格,整个纪公馆都忙得几乎翻过来了,佣人们忙着给“公主房”换地毯、换家具、所有桌椅、床褥、统统换成新的,本来还应该重新装修卧室,贴上新的壁纸,但因为荃馨来得太突然了,所以就保持原样,没有更换。
荃馨的卧房在三楼,紧挨着纪孝森的卧室,从西到东再往里的一间是配有墙炉的茶室,茶室隔壁是纪孝和的卧室,桐音的房间在走廊最里端,可以望见后花园的美景。
原本很少有人靠近的三楼,现在又是搬运工、又是王府的杂役、丫环,为搬一件家具、一件行李,大呼小喝、跑上跑下,嘈杂极了,桐音有些无措地站在走廊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楼,和新来的大嫂打声招呼。
大哥会和荣王府的哥哥成亲的事情,纪孝和在书房里告诉他了,桐音很震惊,接着便觉得心被掏空了一般,神思恍惚,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大哥将来一定会结婚的,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心乱如麻。
从今以后大哥将和荃馨一起生活,不会再抱他了,这不是他曾经深深期望,甚至愿意拿性命去交换的事情吗?可为什么他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反而像被情人遗弃了似的,感到晕厥般的悲伤?
桐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独自一人在房里的时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五脏六腑都在刺痛,实在忍不住哭泣的冲动,他只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洗干净脸后,桐音从房间里走出来,告诉自己不可以失礼,怠慢了荃馨,给大哥丢脸。
可是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陌生人,走廊里又挤满了家具、红木行李箱,他无法从狭窄的箱柜之间穿过去,拘谨地站着,也不敢让人把东西搬开。
“你就是桐音吧?阿玛和我说过,你是孝森的表弟,在这里借住的。”
忽然,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箱柜的另一边,身旁站着一个老嬷嬷,和四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俏丫环。
四周忙得晕头转向的男人们,一看到格格出现,全都跪了下来,桐音更是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望着荃馨。
荃馨与他差不多高,但两者的气势截然不同,荃馨穿着手工刺绣的皇族锦袍,两耳垂着淡绿色的翡翠耳环,双手、颈项珠翠环绕,雍容华贵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无人可比。
桐音就比她低调得多了,也没有咄咄逼人的眼神和唯我独尊的语气,他在心里惊叹着荃馨的美貌和高贵,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是,我是……桐音。”
“竟然大家都是亲戚,就好说话了,让我到你的房里坐坐吧,我刚来这里,哪里都不熟,房间里又乱七八糟的,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荃馨说着,嫌弃走廊里灰尘扑扑,太脏似的,拧紧秀眉。
“大、大哥呢?”
“说是有事出门去了,孝和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所以我只有来找你啦。”荃馨笑着说。
在她眼里,桐音就算长得再漂亮,也还是个男孩子,不可能对她造成威胁,加上桐音又是纪孝森的表弟,怎么也不能让丈夫难堪,因此才和颜悦色。
“是……”面对大嫂的要求,桐音无法拒绝,乖顺地点了点头。
荃馨二话不说就让下人搬开了阻挡在走廊中央的箱子,然后带着丫环、嬷嬷,走进了桐音的房间。
一进门,荃馨就一呆,房间里的家具太精致了,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世外桃源,装饰讲究,高雅豪华。
白色雕花的书桌、土耳其地毯、枝叶繁盛的吊兰装饰着落地阳台,每一件摆设、每一副油画都看得出主人的品味和细心地选择,荃馨未经桐音许可,就走到梳妆台前,触摸着镂空透雕的镜台,六层的紫檀木首饰盒,她拉开首饰盒下层,看见一只嵌珐琅的纯金怀表静静地躺在丝绒垫里,好奇地把怀表拿出来把玩。
“这时孝森哥送你的么?”表面是纯金的,表盘镶嵌着紫水晶,典雅别致,这样奢侈的怀表,就连她的阿玛都没有呢。
“不,是孝和哥送的。”桐音轻轻地回答。
“哦……”荃馨放下手表,又对桌上的小摆件起了兴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音乐盒,一看就知道是从国外买回来的。荃馨站累了,在梳妆台前坐下,俨然自己是半个主人一般,玩起叮咚作响的音乐盒,和丫环们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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